而今日,正是她的大婚之喜。
一陣敲鑼打鼓中,她由著喜娘扶上花轎。
不知花轎顛簸了多久,停下時,她的耳邊除了喜樂便是恭賀聲。
隻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去辨別這些聲音了。
她隻想快點完成成親的所有儀式。
她頭暈,轎子顛的。
她肚子疼,月事鬧的。
花轎簾子被挑起,一隻白皙素淨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伴著的還有如珠落玉盤的聲音。
“把手給我。”
蓋頭下的商請月輕輕的笑了笑,素手放進他的手裏,然後緊握。
他們就這樣交握著手,在一片炮竹聲中走進喜堂,拜了天地。
“禮成,進入洞房。”
她的手浸出些許汗意,在跟著他進了新房時這才慢慢褪去。
喜娘說著吉祥話,她陪嫁的丫頭婆子以及鬧新房的大人孩子把新房站了滿滿一屋子。
當蓋頭被他接下時,人群裏一陣歡呼。
喜娘端著一碗餃子遞給他,他夾起一個喂給她。
她輕笑,目光與他相接,流轉間輕輕咬了一口。
喜娘連忙問道:“生不生?”
嘴裏的餃子半生不熟,她卻一口吞下,眨了眨眼,她說:“生。”
人群裏一陣大笑。
商請月故作不知的垂頭羞怯。
“新娘子,再嚐一個。”
喜娘剛說完,陳少遊又夾起了一個餃子。
商請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裏有著淺淺的流光。
她再咬了一口,眉頭幾不可查的揚了揚,然後吞了下去。
“生不生?”
眾人一愣,隨即都在打趣著,“陳大人,這是喜娘問的吧?”
“這是緊張還是有意為之?”
“我看是於昭想知道陳夫人的回答,迫不及待了。”
林茂年話音剛落,便是眾人的一通大笑。
陳少遊笑了笑,依舊看著商請月:“生不生?”
商請月垂眸,遮住了眼裏的笑意。
剛才她吃的那個餃子,是熟的,可是她說:“生。”
他驀地便笑出了聲,“好。”
喜娘便是一陣吉言,最後一句“早度春宵,早生貴子”更是讓新房裏的人把陳少遊打趣個遍。
因著陳少遊的官身,來鬧洞房的也不敢太放肆,意思意思也就散了,直接去前院赴宴。
新房裏,丫頭被陳少遊揮退,隻有夫妻二人。
商請月看著他。
一身大紅袍,頭戴狀元帽,腰跨大紅花,足穿大紅喜靴,挺拔的身姿端的是英俊偉岸,玉樹臨風。
陳少遊同樣也在看著她,明眸柳眉,朱顏姣好,頭戴鳳冠,朱唇微抿,大紅嫁衣的領口堪堪露出鎖骨,平放在身前的玉手輕輕握緊……
他坐在她的身側,給她取下沉重的鳳冠,低聲道:“我去外麵陪客人喝幾杯,你先休息一會兒。”
說罷,便起了身。
商請月看著案上的合歡酒,一急,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腕,“合歡酒還沒喝。”
一聲低笑,他道:“合歡酒,自是到合歡之時再喝的。”
話落,深深的看向她瞬間嫣紅如霞的麵容,垂首到她的耳邊,“等我,片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