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有醒。”
商請月給陳少遊洗好了澡,絲毫不假手任何人。
眾人守在門外,沉默著。
小詞拿來了衣衫,由商請月給陳少遊換上。
吉祥準備好了龍鳳喜燭,平安也請來了柳州最德高望重的大儒趙拯,花廳的臨時喜堂也被秦家姐弟準備齊全了。
一切,隻等著陳少遊跟商請月。
這夜,陳府燈火明亮,安靜無聲。
陳府外,聚集著大批的人群,有些是因為陳府高掛的大紅彩綢而來,有些則是知道趙拯去陳府主婚一事聽到風聲而來。
與此同時,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陳少遊病重即將大去的事也同時傳了出去。
於是,沒多久,人人都知道縣令大人陳少遊病重、商請月執意與陳少遊今日成親的事。
所以,此刻,陳府門裏門外的人們,都是沉默著。
高堂由趙拯跟林茂年代勞。
商請月一身大紅衣裙拖曳在地,未施粉黛的她,臉色蒼白,嘴角卻勾著淺淺的笑意。
她的目光望向被吉祥跟平安一左一右攙扶著的陳少遊。
陳少遊穿著一身白衣,如雪素淨的衣衫下擺處縫了幾片竹葉,他的頭發由一支白玉簪素起,眉間失了清冷,閉著的眼再看不到如潭的深邃。
他的手裏係著彩綢的一端,另一端被商請月牢牢的握在手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秦劍的聲音響徹整個陳府,府外的人們聽得一清二楚。
商請月笑著牽著陳少遊的手,由平安跟吉祥送著他回房。
趙拯七十來歲了,見狀也不由得搖頭歎息。
林茂年讓秦劍送趙拯回去後,帶著柳依依跟到了陳少遊的屋子外麵。
“相公,今夜是我們的大禮,合歡酒你卻喝不了。”
商請月輕輕靠在陳少遊胸前,她笑著,卻不知為何,嘴角僵硬得勾不起一絲弧度。
“你看,那燃著的龍鳳喜燭,多好看。”
“隻可惜,你看不了。”
“不過,也無妨,我會幫你一並看了。”
“相公,今夜我就這樣抱著你,你要是胸口不舒服,記得給我說一聲。”
窗外,所有人都聚集在那裏,看著屋子裏的兩個人。
柳依依忍不住流了淚,靠著林茂年擦著眼淚。
“都怪我,不知衛矛的重要,上個月給我調理身子的藥裏就有一味衛矛剩下,卻偏偏被我當做廢棄的藥材丟了,不然現下就能救陳大人了……”
柳依依身側的念奴,眼睛徒然一亮,急急的問杜子儒:“若是現在有衛矛,陳大人還有救嗎?”
眾人齊齊的看向念奴,皆是一臉希翼跟驚喜。
杜子儒更是柔和了麵容:“有!”
足尖一點,念奴消失在眾人的眼裏。
不過,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的驚喜跟忐忑。
念奴的樣子,是知道哪裏有衛矛了嗎?
杜子儒想起剛剛念奴的反應,再想起柳依依剛剛說的話,不由得眸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