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請月看他,“你怎麼知道?”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這才緩緩的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寧城的朋來客棧,那時我說了那些話傷了你,守在房外時,聽你一直在喚我的名字。”
商請月臉紅如霞,眼神不敢迎視他的,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流利的話來,“那日的事,我忘了。”
“那日你一遍一遍喚著的‘少遊’難道是別人?”
“不是,我那日喚的就是你,從來就不曾有別人!”
話一出口,商請月看著他那含笑的目光就後悔了,“你詐我!”
陳少遊握緊她的手,他一開始也以為她口中的少遊是別人,直到後來跟她的幾次接觸後,她看他的眼神讓他知道,她口中的少遊隻會是他。
雖然,他也不知她何時認識的他。
“請月,再說一遍。”
“說什麼?”
陳少遊看著她。
商請月紅著臉,眼裏的流光比天光還亮。
“陳少遊。”
“嗯。”
“我心悅你。”
陳少遊輕笑,“好,我聽見了。”
他知道她心悅他。
一開始時有猜測。
後來,她明示暗示的舉動都在告訴他,他心悅她,個中真假,以他的聰明又怎會看不出來。
“請月。”如潭的眸子光華如皎月,他說:“我敢這般算計你,仗著的,不過就是你心悅我罷了。”
他在意的東西,向來都會牢牢的握在手心裏,可在瘟疫麵前,商請月的去留讓他一度猶疑,要不要讓她留下?
最後,終是他的私心占了上風。
難得有一個在意的人,不妨賭一賭。
而他敢不問她一聲就強勢的算計留下她,仗著的,便是她心悅他。
陳少遊走後,商請月傻傻的笑了一下午。
念奴不解,自家小姐傻樂個什麼,以至於夜裏都大半夜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商請月早早的就起了,問念奴:“念嬌回來了沒有?”
瘟疫剛起的時候,念嬌便被商請月派去寧城運商謹言之前儲蓄的糧食,走陸路的話,應該也該到了。
念奴搖頭。
商請月皺眉,問道:“陶鳶可開倉贈糧了?”
念奴回道:“繼昨日賣糧之後,陶鳶以您的名義在今早又送了好些糧食去了衙門,現在正以您的名義開倉贈糧。”
“我的名義?”商請月愕然,“陶鳶怎麼會以我的名義捐糧,贈糧?”
“陶鳶說,她始終要留一些口糧,隻有商大善人女兒的名頭擺在那裏,百姓們才不會打錦繡山莊的主意。”
人人都以為開倉贈糧的是商家,所以一旦糧食贈完,饑荒嚴重的時候,百姓們會想起贈糧的商家來,那時,不管有沒有糧食,商家都會被翻個遍,畢竟在饑餓麵前,什麼都是不值一提的。
擺出商謹言這個大善人,那些受過商家恩惠的人多少會念及些許恩情,沒受過商家恩惠的,至少也不會對商家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