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若風吹(1 / 2)

這場雨下的真及時,好象專門為了送別某人而下的。林夕沫身邊放著一個行李箱,她穿著一件黃色的大棉衣,脖子上圍了一條雪白色絨毛圍巾。她的心是飄著的,如這細雨的,冷冷冰冰。

月台上人不多,顯得冷冷清清,一輛列車緩緩的駛進車站,列車的車筒子上麵,飄著一層灰塵似得細雨。接車員拿著一個大喇叭,開始叫喚起來了。

“上車的快點上車,快點,呃,快點啊!”一個矮胖的中年的婦女,扯著嗓子在那叫著。

月台上麵的人,聽到這聲音,趕忙的往車廂上擠。場麵混亂不堪。看到這情形。接車員,皺了皺眉頭,拿著大喇叭,扯著嗓子,開始罵道。

“別擠,別擠,趕著要命。到後麵車廂去,到後麵車廂去。”

林夕沫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自個往後麵的車廂走去,其實後麵車廂的人少,還舒服。不過有些人就是喜歡爭著往前麵的車廂擠,就是要爭點什麼一樣。

林夕沫抓住扶手,爬上車廂,然後提著行李走了進去。現在這時候離春運還早的很,回來的人特別多,返程的人不多。車廂內隻是零散的坐了一些人,顯得空空蕩蕩。

林夕沫就在洗手間門邊找了一個座位;她把行李箱放在腳邊,然後又覺得不好,怕碰到別人,又往裏麵摞了摞。

這樣的小車站,列車一般不會停留很久。林夕沫坐下沒一會,列車就開動了。她忍不住往窗外看去,心中突然覺得很輕鬆了。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城市了,可以說是逃避嗎?

不,都是那些無形的壓力,讓她踹不過氣來。一年前,爸爸包了一個建築工程,完工之後,老板不給工錢,爸爸和工友去找老板理論,結果被黑心老板叫人打斷了雙腿。事後爸爸不僅要支付工友的做工費,還要支付巨額的醫藥費,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庭,入不敷出,也漸漸於透支。一直開朗的媽媽,也終日以淚洗麵,靠幫著別人做些針線活,維持日常的開銷。

媽媽先前一直瞞著她,林夕沫也是從外婆那裏得知的,她明白正在讀高中的她,便成了家裏最大負擔。於是就在昨天早晨,趁著所有的同學,都去上晨讀,她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默默的走出宿舍樓。

老師,不知道。同學,不知道。

早晨的霧很大,能聽見教學樓裏麵傳來的朗讀聲。林夕沫怕被人看見,她走的很隱蔽;管理宿舍的阿姨,看到她提了個大箱子,就問,同學,現在離放寒假還有兩個月丫,你這是幹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家裏有點事情,請了十多天的假。”

宿舍阿姨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她很緊張的問:“不要緊吧?”

林夕沫搖了搖頭,“不要緊,小事情。”然後她怕她又問,趕忙的拉著行李箱,逃跑似的走了。

宿舍阿姨還在後麵叫著,路上小心點。

那天的霧很大,在逃離學校的那一刻,終究沒有人,再阻攔自己。林夕沫不舍的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讀了兩年半的學校;多好的學校,省重點,當初自己費了多大勁才考進來。

那天爸爸拉著她來報道,她心中多麼的興奮,開心。省重點果然比鎮裏麵的初中好幾百萬倍,光那高大的牌坊校門,就把她給震住了。那天早上的太陽很刺眼,而且很大,很大,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