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3 / 3)

陳佳也是省城裏消息靈通的人,對省城裏才開張不久的千色百花還是到過的,隻是在何長宏麵前不肯將這話應下來,猶疑了下,說,“千色百花?”看他臉上倒不像作偽,隻是何長宏根本就沒有看向他。隨即,何長宏將發生的事說出來,隻是說陳琳虎在千色百花裏將女服務生衣服撕破,倒是沒有提到陳琳虎被打。

楊衝鋒在江北省裏的地位,陳佳心裏清楚,對楊衝鋒的底細雖不知道,但省裏的意圖卻是理解得透的。而今天恰好何長宏和楊衝鋒在千色百花裏吃飯,碰上這樣的事。陳佳自然能夠品味出這家千色百花和兩人之間的道道來。

何長宏沒有說細,裏麵的很多事陳佳也能夠想到,這件事能夠讓何長宏專門來見自己,就可推想到秘書長的用意。何長宏說話裏沒有責怪的意思,但以後不能再有什麼事發生,則是陳佳要做的保證。

陳佳此時還沒有完全聽出來,但回家後問過兒子,自然會知道一切。這時候在何長宏麵前卻是要將承諾放出去,才能過秘書長這一關。也不知道是不是書記的意思?事情涉及到楊衝鋒,省委就算有這樣的意思也都能夠理解。陳佳在職位上高過楊衝鋒,但卻明白在江北省裏卻難以和他爭鋒。

“秘書長,琳虎您是看著他長大的,平時雖說最些小生意,規矩他不會忘記的,今後我會看緊他……”

“喝茶、喝茶。”何長宏見陳佳表了態也就不再多說,對陳佳也還是信得過的,事涉楊衝鋒,想來他也能夠掂量出其中的輕重。

楊衝鋒還在千色百花裏,梅姐陪著他,知道男人要她先回平通市裏找知道是男人擔心自己。也不多逆著他的意思,省城這邊完全可以交給下麵的人來打理,加上有柳河武校來的保安,其實,誰想要找千色百花的麻煩也不見得能夠討好去,隻是,才進入省會開張,那種興風作浪的事卻是要少做。所謂和氣生財,太顯強勢不是招客之道。

在楊衝鋒麵前,梅姐也不再提之前發生的事,那女子給安撫之後,也給送會平通市裏,免得給陳琳虎見了多生事端來。雖說低調行事,卻不是都沒有人在外麵做事。梅姐才過來,兩人在喝著茶,金武也就進來彙報所查出來的事。

“陳琳虎是省城四公子之一,其父陳佳,在省城裏比較活躍……”金武將查出來的事說給楊衝鋒得知,梅姐靠在楊衝鋒身邊,對金武也不回避。要是黑牛在,她倒是會注意些,雖說黑牛也逐漸的最初在柳澤縣時兩人就有著情緣,但黑牛的姐姐李翠翠和楊衝鋒之間的事,梅姐反倒對彼此之間的關係隱諱些。

楊衝鋒一直在靜聽著,等金武說了後,對四公子背後的權力構架也就掌握。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石為為的得力之人,牽一而動全局,有何長宏在其中溝通斡旋,想必不會弄出大動靜來。不過,陳琳虎平時的所為,之前在自己手裏吃了虧,又眼紅千色百花的生意,今後難保不玩什麼招數來。但此時卻不能夠做什麼事,免得讓何長宏以為對他不信任。

“我將人手先部署兩批……”金武說。

“先不要動,等黑牛回來再定,不過,陳琳虎的行蹤卻是要看好……”楊衝鋒說,對陳佳不能夠有什麼動靜,對陳琳虎也不可讓人察覺。

梅姐一直都不搭話,聽著男人給金武的布局,心裏在感受著男人對自己的疼愛。

陳佳將何長宏送走,心裏一直在盤算著對楊衝鋒、對千色百花要怎麼來處置。說實話,何長宏今晚所做也是有違體製裏的規則的,就算楊衝鋒是千色百花的真正後台,何長宏這樣直接擺開了說,很明顯地指責他們這邊而袒護楊衝鋒,這樣做要是換了其他人來說這件事,陳佳定然不會吃這一套。

楊衝鋒在省裏的勢頭是很強,但也不能給處處都壓著大家,讓大家都給你讓道地走。做生意也是憑各種資源,講求適者生存,將何長宏秘書長搬出來壓人,也太跋扈了。不過,既然何長宏將花說出來,而自己也在當麵答應下來,那隻有先回家警告陳琳虎。

對兒子在省城裏做什麼,陳佳心裏還是有那個度的,感覺到陳琳虎做事有他的風格,講求能達到目的地途徑,而不是莽撞之輩,讓他心裏也是比較高興的。相比那些專門惹是生非的,能夠靜下心來做事的,又有幾個這樣的年輕人?肯靜心做事,還講求做事的方法就更是少見了的。

不過,這件事惹得何長宏直接出麵,直接地說出來,還有可能是書記的意思。就可說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決不能讓他在這樣的事裏不知輕重。陳佳走到副省長的位子,對體製裏的門道自然是摸熟悉的,深知其中三味。

陳佳靜靜地在品味著所得到信息,要權衡出最好的解決之道,才對自己的發展更為有利。從內心裏說,對於楊衝鋒在省裏這般跋扈,是有很深的看法的。之所以說楊衝鋒跋扈,不單是指千色百花這事,平時成績等人聚在一起也會議論省裏的事情,楊衝鋒在省裏所作的事,自然會被議論。省政府和省委兩方都在爭取他,而他也兩邊都想討得利益,想左右逢源。這種心態自然給省裏這些旁觀著看透,心裏對這樣不知深淺的年輕人心情是很複雜的,既有慶幸又有可惜,同時為少這樣一個強有力的政治對手而竊喜,希望他這樣繼續下去,玩得更猖狂些玩得更猛烈些,才摔倒得更快些。這些心態在省裏很多的人都有,隻是都沒有說出來,心裏會意而已。

這一次,卻惹到陳家來了,陳佳知道自己必須要選擇回避,但也在想,省城裏其他人如果得知這一事件,會怎麼樣來看待?省裏的政治局麵本來是一種平衡狀態,但對楊衝鋒的強勢衝入,就將這種局麵破壞了。從千色百花與陳琳虎之間的矛盾看,這樣的衝突肯定不單是陳家一份,其他人看到了,必然也會預想到他們今後會有什麼樣的結局。這樣的結局,誰肯甘心接受?

反彈是必然的結果。想到這些,陳佳覺得自己選擇退讓,說不定是一個更好的機會。吃虧在明處,今後有機會翻盤時,就會收取更多的東西來。就算這一事件是書記的意思,但這怎麼可能是書記的本意?形勢逼人,楊衝鋒目前借著大江流域招商引資來威逼省委接受他的強勢介入,對書記說來不也是在心裏埋下了東西?時機到後,會有什麼樣的演變,也是那個估計到幾分的。

不過,今天這事不能由自己傳播出去,但想來這樣的事發生後,在省城裏也瞞不住誰。其他人的之後自有定論,傷一家後,必然會傷到其他家的利益。如今自己得多扮演好被褥欺壓的形象,才會激起更多人的不滿。

定下策略,才給陳琳虎打電話,冷森森地要他即使回家。

陳琳虎受了這些年來最深的一次屈辱,在紅腰帶娛樂場自己的包間裏發泄過後,心情稍微順當一些,卻接到老爸的電話。平時老爸忙著在省城裏經營,沒有多少時間來問他的事,自己經營娛樂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就算知道也可能平時沒有什麼劣跡而給默許的。但今天的事,驚動了省委秘書長,就有可能讓老爸得知真相了。

從小對老爸就有些怕,之後長大了,兩人之間也就偶爾在家裏見,老爸也是不見不怒的態度。兩邊相安無事,但每一次在家裏撞見,老爸總是要將他那一套念出來。陳琳虎覺得自己在省城裏混得不比誰差,可在老爸眼裏還是一事無成。要自己從小職員熬起,接替走他的那條路,陳琳虎卻哪肯?父子倆為這樣的事,矛盾也就更大了。倆人之間的溝通也就更少。

很久沒有這樣被老爸在電話裏叫回家去,心裏真的是為今天的事,也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會傳到老爸那裏去。可今天自己又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就算調戲一下那女子,算什麼了?可那個市長對自己下這麼毒的狠手,讓自己受盡最大的屈辱。

陳琳虎覺得自己夠冷靜了,對何長宏的出現看得夠透的,但此時接到老爸的電話,和老爸在電話裏冷森森的語氣,讓他心裏那股壓製下來的怨怒之氣再次湧動起來。

回到家裏,陳琳虎見老爸黑著臉在客廳裏坐著,就像一尊石像一般。每一次自己惹出事來,老爸就這樣子,黑森森地讓人膽氣裏都冷。平時在外麵看著謙和、處理工作與人際關係極為圓潤,但在家裏處理事情卻非常簡單,要從計劃和其他家裏人絕對地服從。陳琳虎知道老爸的性子,回家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臉上一臉的委屈卻不知道有沒有給老爸看見。

等陳琳虎走到陳佳麵前,陳佳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啪”地一聲,在陳琳虎臉上就摔了一大耳光。陳家的其他人也都在客廳裏,莫名其妙地看著父子倆,不知道陳琳虎做了什麼才引起陳佳一言不問就先打耳光。陳琳虎的老媽見了,立即衝過來護住陳琳虎,看著陳佳說,“什麼事就不能好好地說?”

“我先打死他再說……”陳佳作勢要繼續打,但這隻是做出一副凶惡的勢態來,這時不給陳琳虎一點苦頭,也怕他不知輕重再闖出禍事來,另一個用意自然是苦肉計。自己腰要不是真打,在省城裏也就起不到相應的作用。兒子挨了打,婆娘不明就裏,自然會去說的,過幾天在警告婆娘不要亂說就可以達到目的了。至於陳琳虎,也的給他一次教訓,今後做什麼事要先查清楚,免得吃虧。

婆娘死命抵住,陳佳自然不會得逞。陳琳虎先前那臉就挨了下重點,在娛樂場裏給弄了很久才消去一些印跡,此時在舊創上再來新傷,那臉也就紅腫起來。最難受的自然是心裏的憋屈,在外麵給人打而被壓製住不能報仇,回家後更是不問青紅皂白先就打耳光。陳琳虎心裏的恨意都加在千色百花和那個還不知名字的市長身上,眼裏冒出火來,暗自發誓要將千色百花弄得無法收拾徹底破產為止,而那個市長更要將他送進牢裏才甘心。

“怎麼了怎麼啦……”陳佳見婆娘嘶聲哭喊起來,而陳琳虎紅著眼惡毒地看著,也就達到自己要多結果,冷森森地看著兒子不放。陳琳虎自然能夠看到老爸對自己,奮力地據抗一陣,也就低頭下來。

陳佳見達到目的,怒聲地對還在哭喊著的婆娘說,“你自己問他,在外麵都給我做了什麼樣的好事……”

兩人都看著陳琳虎,陳琳虎知道這事不說肯定不行,就說“哪裏鬧什麼了?我在千色百花裏,見到一個女子可愛,想和她正正經經地談戀愛,又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千色百花的保安就衝進來,一句話不說就對我們大打出手……”

陳琳虎自然不會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看中女孩,然後求愛,對陳琳虎老媽說來無疑是一件大喜事。當下就看著陳佳,見他沒有解說,就說“老陳,孩子追求女孩子有什麼錯?你也不問青紅皂白地打人……小虎,那女孩你真想要談戀愛,老媽厚著臉去給你提親……”

“胡攪什麼,還嫌不夠亂,要將我們陳家都折騰破敗了才滿意嗎?你知道對方是誰,他們把誰給搬出來了?”陳佳做一副焦急的樣子。

“千色百花是做什麼的?這麼大的來頭啊……”女人自然不甘心。

“叫你不要參合進來。”陳佳生硬地說。

僵持一陣,陳佳見效果已經達到,就將陳琳虎叫進書房裏去,不管怎麼說,總要先將兒子這邊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