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瓊潔知道楊衝鋒對什麼最犯忌,想起上回在柳市“白雲亭”酒吧裏,那個叫齊什麼的也是一個老總,就因為幾句話被楊衝鋒收拾了。便用手偷偷地拉了拉黃斐,不讓她再說。
楊衝鋒在想著,不知老爺子對黃滄海的大華集團是什麼樣的態度,他是不是知道大華集團的存在?按說應該知道的,連三叔黃天驊等人都應該知道大華集團的存在。這樣的集團,業務肯定牽涉很廣,在體製外經營卻肯定和體製內的特權結合在一起。要不,從房間外那些人看,他們怎麼會對黃滄海這樣巴結?這樣看來,大華集團或許就是黃家存在的另一麵,要真是這樣,自己對待黃滄海的大華集團是不是該調整策略?要是賽事進到最後階段,真的讓黃滄海出賽,被南宮無悔偷襲受傷,給黃家帶來的打擊會有多大?楊衝鋒估算不出,黃瓊潔平時跟本就不提黃家人的事,他也無從判斷了。
吃過飯,黃滄海先將他那些人打發走,留下一些核心的人。到天宇集團協調的東東也回來了,東東和阿德兩人都是黃滄海的得力人,黃滄海帶兩人到房間裏和楊衝鋒一起討論明天的賽事。
楊衝鋒在旁邊聽著,三人卻沒有說出什麼具體的對應措施來,總是按自己的預想來推演,對對手的分析也不夠。黃瓊潔和黃斐一直靜聽著,對大華集團的興衰,黃斐是很關心的,她的所有零花錢都是從集團裏支取,集團要是沒有好的利潤她也就沒有滋潤的生活了。
“滄海,我們還是到實地去看看吧。”楊衝鋒說,雙方的選手實力各自心裏都有數,要想意外獲勝,那就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進行部署,隻在家裏猜測哪能推測出來。
一行人就的到賽場去看,中午過後,天上的太陽就被雲層擋住,遠處有陰濛濛的霧氣,看樣子像是冰雪要下來了難怪南宮無疾用天氣的原因,強行要用明天進行車賽。在北方,最適合和賽道的人生夏秋兩季,進到深冬,所有的車賽都會停下來。
深冬後,北方的地麵就是一層凍土,車子上麵行走時非常危險的,固定的賽場這時段都封閉了。就算是沙土,也不能正常比賽。不過,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這次是在野外公路上,北方的公路管理得好,就算有冰雪下來,也會第一時間將冰雪清除掉。但隻要的比賽同樣非常危險,車賽中,隻要車輪一旦重出公路路麵,就會和路外的凍土接觸,沒有了摩擦力,對於慣性很大的車來說,那是最危險不過。
按黃滄海所說,在管理上進行越野車賽這樣的天氣以前也不是沒有比賽過,隻不過雙方都將車速控製在一定範圍裏,更多的就是比車手的技術和對外界環境的利用。車手雖然會盡力比賽,但也有職業的規範,出來做事是求財而不是送命。越野車賽黃滄海沒有把握獲勝,雙方比過幾次,你來我往互有勝長。
賽馬有專門的場地,京城這些大少們,平日裏沒有事就聚集起來玩比賽玩刺激,當然就建了專門的場館。摩托車比賽也是在專門的場地裏進行,要不然,深冬裏就算這些天晴朗,氣溫有所升高,但騎著摩托車在野地裏,車手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冷。空氣的氣溫在零下,開車後那種冷風足把人給冷凍僵化了。
從別墅出來,黃滄海幾個人坐一車上,其他人在另外的車上,黃滄海邊開車邊介紹比賽的相關情況。楊衝鋒此時隻是一個聽眾,沒有想要參與。集團有集團的生存規則,他有他的生活。從別墅出發越野車賽地點,路上到時沒有塞車。出到郊外,車跑起來也就快了,走幾十公裏,見前麵有一座小山。黃滄海將車停下來,幾個人下車站在路旁,黃滄海指著那小山說“車賽的終點就在前麵幾米,總共有十公裏遠的路,最難點就是這一小段路,是一段盤山路,呈之字形下山的。”
楊衝鋒見公路外的土果然冰凍著,要是車輪陷進去真的後果很嚴重,不過,公路的防護也不錯,路麵更是幹淨。後麵的車也停下來,那個車手和兩三個黃滄海的保衛也都走到這邊來,看著山上盤旋而下的公路,看見的那一段是筆直的,路麵卻依著山勢帶了些斜度,這斜度沒有留意的話,都不意察覺。
正看著,突然有輛車從坡上出現,隨後卻加速衝了下來。這過程很短,黃滄海站在最前麵,楊衝鋒就在他身後,看著車衝來楊衝鋒兩手準備將看似反應不及的黃滄海推走,卻見黃滄海麵色冷冷地看著飛馳而下的車,沒有動彈的意思。
黃滄海的三個保鏢從後麵趕衝過來,有兩個人就衝到和他並排的位置。這時車急速地嘎然地停下,然而車並沒有刹死,往前漂移了半米才停住。楊衝鋒已經看出,來人是故意這樣想嚇唬黃滄海的,心裏不禁被激怒了。
果然,來車停穩後,車門一開,有個高瘦的著裝整齊的人走下車來,手指鬢角上輕輕一抹,兩手互拍鼓起掌來,說“好氣度,好定力,佩服佩服。黃大少果然英雄了得,一眼就看穿我的玩笑。”
“南宮無疾,你也不要張狂,有本事車再撞過來算你狠。”黃滄海雖然麵色不是想到那樣,可這時也見緊張。楊衝鋒對他心裏倒有些佩服了,像這些高官子弟對自己的生命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黃滄海麵對衝來的車不為所動,肯定是量死南宮無疾不敢用車撞著他,心裏雖是知道,但也得有這樣的膽氣和血性才行。
“玩笑而已,黃大少不會當真吧。”南宮無疾說,臉上卻分明有戲謔。這時看見黃瓊潔和黃斐兩人站在人群中,就癡迷迷地看著黃瓊潔,向這邊走來,也不計較黃滄海怎麼回答他。他的車裏,從司機位置上下來另一個人,威武雄壯,看著體型和南宮無疾不同,可兩人的麵容卻有兩分相似,楊衝鋒估計那人是南宮無悔了。
南宮無悔看向黃滄海時,火啦啦地想要將他狠狠地教訓一番讓他吃足苦頭的樣子,楊衝鋒知道這人一定是在想怎麼樣來讓黃滄海倒在他的力量之下。對這人的觀察,楊衝鋒看他走了兩步,心裏就笑了。雖說南宮無悔很強,在楊衝鋒看來就像正規軍看民兵一樣,那不是一個檔次的,畢竟沒有經受過那種殘酷的訓練,狠勁還沒有滲透到骨子裏去。真正到關鍵時刻,這樣的對手在楊衝鋒看來是很兒戲的事。
南宮無疾王人群裏走,沒有把其他人看在眼中,黃滄海知道他是要走到黃瓊潔前麵去露下臉。就擋住南宮無疾的身前,兩人差不多高,黃滄海身體要壯多了,南宮無疾不能過去,說“黃大少,上次我的提議,就是向你姐提親,現在你姐回京城了,我當麵去向她表白。隻要我們兩家結成親緣關係,大華集團和天宇集團的事一切都好商量。”
“閉嘴。南宮家也不要欺人太盛,明天的比賽你們南宮家就穩占上風了?黃家不是任由人欺侮的。”黃滄海說,楊衝鋒見南宮無疾太無賴,挪了一步,擋住南宮無疾的視野,兩人就對上了眼,楊衝鋒也沒有做什麼勢,平淡地眼著他,卻沒有絲毫要回避的意思。
南宮無疾見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他看過來的眼似乎要將自己洞穿一般,怎麼樣抗拒都沒有一點把握,心裏突然就怯懦起來。不敢和他對視,閃過眼,見這人雖說穿著不錯,卻沒有一點京城人的氣質,分明一副鄉巴佬的樣子,但他的眼太毒再讓他看著就像要把自己心裏什麼念頭都看見了一樣。
“鄉巴佬。”南宮無疾丟出一句話,轉身走時卻見這人的手和黃瓊潔牽在一起,心裏就明白這人肯定是黃瓊潔的未婚夫了。心裏忍不住罵一句:賤貨。
黃瓊潔從進京城後,一有機會就和楊衝鋒牽著手,像是要將自己和楊衝鋒之間的戀愛關係向所有的人宣告一般。剛才很危險,車從山腰衝下來,黃滄海和楊衝鋒都站在第一排上,會直接被車撞上的。黃瓊潔等車停穩後才反應過來,離開黃斐到楊衝鋒身邊,就拉住他的手,心裏才更踏實一些。黃瓊潔也不是弱女子,但女子一旦有了依靠,卻很難自己強撐著,第一反應就是讓男人保護她。
南宮無疾赤果果無禮的眼神射來時,黃瓊潔也看見了,可對那眼神沒有什麼反應,渾沒放在心上。一顆心維係著楊衝鋒身上,哪還會有別的?
等南宮無疾上了車,他也不知道大哥為什麼就折返回車上去。盯著黃滄海,嘴角扯起冷森森的笑。黃滄海漠然地應對,就想跟本沒有看見他的挑釁或對他的挑釁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樣。
南宮無疾的車走了,楊衝鋒說“滄海,他們敵意很重啊。”
“衝鋒哥,沒有什麼。南宮家再怎麼發狠也不敢做出過界的事,我和南宮無悔就算車賽,他要偷襲暗算,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充其量就是讓我手些傷,到醫院裏住一段日子,他們好乘機將大華集團擠壓在一定範圍裏。”黃滄海說,看來他對今後的事還是想得比較透。
“哥,南宮家也太狠了,要是車沒有刹住怎麼辦。”黃斐說。身邊的幾個保鏢這時給黃滄海道歉,說他們工作沒有做到位。黃滄海倒是沒有責怪什麼,讓幾個人站遠些守衛。等保鏢走開後,黃滄海才說,“南宮無疾雖然猖狂,但他也不敢真正撞到我身上,他也知道,集團爭鬥再怎麼激烈,也不會動黃家的人,一旦過界,黃家的人也不是他南宮家能扛得住的,他們將受到更多更難承受的回擊。這些大家心裏都明白,家裏的長輩也都給各自劃了界限,是不能超越的。你們放心,明天的比賽,南宮無疾和南宮無悔不外乎就像折侮我們黃家,我哪會讓他得逞?就算是拚著到醫院住一段日子,也不會讓黃家丟一個孬種的名。輸贏都沒有關係,要是丟人了,老爺子還不得將我關禁閉關注老房子裏?我的日子會更加灰暗的。”
楊衝鋒沒有想到黃滄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黃家有黃家的驕傲有黃家的骨氣,不能受到侮辱。楊衝鋒想到摩托車賽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對於摩托車,楊衝鋒想到特訓時那種狂野,從半坡的石級上一路瘋狂下衝,或開足油門朝坡上的石級衝撞而去非要到半山腰才肯換一口氣。部隊裏的訓練摩托,那一個質量叫好,隨便怎麼折騰都沒有關係,隻看車手自己能有多少技能。訓練中除了教官的訓練項目外,最喜歡做的就是賽車,都是些血性狂放的人,都行將自己的熱血激情在車賽裏釋放,那時幾乎每天都要來幾次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