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歐陽的酒量也不差,加上顏稷在上海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賓客總得給些麵子啊!以後說不定生意還得靠他幫忙呢!所以,都沒怎麼灌他的酒。比起蘇蘇,他大概隻喝了五分之一不到吧!側眼看過去,蘇蘇已經有些站不穩了。他也驚訝,她變了。成熟,穩重,處事不驚。其實,他們彼此都不知道,這7年來,他們都學會了和紅酒做好朋友。
“蘇蘇,別再喝了。你先去吃點東西吧!”朱朱擔心地看著蘇蘇。一閃而過的心事,轉眼間,蘇蘇的臉上又恢複了職業的笑容。
“朱朱,我為你高興。今天,就讓我不醉不歸吧!”狠下心,不顧一切地遠離心裏那個影子。那年說的再見,其實是再也不見。可,偏偏,還要相見。
她明白,他們的愛,早就遺失在那些站在天光的摩天輪裏,和電線杆一樣孤獨的佇立。遺失了幸福的蹤跡。也許,那隻是一個夢,一個破碎了的夢。花凋花謝,最後還是一片淒楚。相識相愛,最後還是不歡而散。所以,相見不如懷念...
相愛隻花了一秒,遺忘卻用了一輩子。或許,蘇蘇,也走上了這樣的一條不歸路吧!
躺在休息室裏,蘇蘇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酒精開始發揮作用了,她沉沉地睡去。夢裏,她見到了媽媽,那個她始終不願去麵對的人。
“蘇蘇,原諒媽媽好不好?”
“好。”她不知道,自己毫無意識地說出了那個字。也許,在心底,她早就不恨了。她恨的隻是為什麼自己會放棄恨她。
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那裏有一整片的花海,她和哥哥就住在裏麵...
所以,她不願醒來。夢裏的她,是那麼的幸福。那樣的幸福,與愛情無關。
她的嘴角微微地笑著,可是,一旁清醒著的人卻開始抽泣。
“歐陽,你說蘇蘇不會有事,對不對?她隻是睡著了,對不對?”朱朱靠在歐陽的胸口,淚水打濕了胸襟。
“乖,蘇蘇一定沒事的。你看,她還在笑。”歐陽心裏也沒底,但他隻能這樣安慰朱朱。
朱朱在結束敬酒之後,就去到休息室看蘇蘇。她剛開始也真的以為蘇蘇是睡著了,可是,越來越不對勁。蘇蘇的呼吸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朱朱慌了,趕緊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包括顏稷。他始終麵無表情,他就那麼有自信,她沒事嗎?
送到醫院之後,蘇蘇平靜下來了許多。隻是,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醫生說,其實已無大礙。隻是喝了太多的酒,原本體質就差,造成了腦部的缺氧。原來,是蘇蘇不願醒來了。是啊,醒來就要麵對那麼多的痛苦,為什麼要選擇醒來呢?這樣就很好。
隻有朱朱,顏靜和蘇奕知道,其實不是那麼的簡單。不僅僅是因為喝了酒,早在10年前,蘇蘇就已得知,自己腦部供血不足。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格外的注意,每天至少休息8個小時,多吃有營養的東西,也會定期去醫院檢查。可是,這7年來,她開始放縱自己的身體,太多的酒精在體內亂竄,她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時不時,就會頭痛欲裂。
沒有人選擇告訴顏稷,因為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就會原諒她了嗎?那不是原諒,隻是同情。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隻是覺得好累,好辛苦。又是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又一次,住院了。
“蘇蘇,你醒啦!嚇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朱朱趴在床邊,蘇蘇一醒來,她立馬也清醒了。
看著那深深的眼袋和濃濃的黑眼圈,蘇蘇說:“對不起。本來是你結婚的大好日子,我卻讓你一直陪著。”
“說什麼傻話呢!要不是我和歐陽擅作主張,讓你和顏稷當伴娘和伴郎,你也不會拚命喝酒,最後昏迷了。說來,還是我們對不起你。”
其實,沒有誰對不起誰。該說對不起的,也隻能是她。可是,在愛情裏,對不起永遠隻是一句蒼白無力的借口。
休息了幾天,蘇蘇已經恢複了。不僅是身體,也是心。那一天的自己,確實失態了。是時候回去了。回到那個沒有他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