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顧澈的目的地就不是遼隧大營,也不是襄平城。
這兩處都是易守難攻,顧澈手中的兵馬雖然多,卻從來沒有想過消耗兵力去攻打這兩處。
戰爭從來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她顧澈,更是要領著絕對的兵馬回去,才能夠在雲州政局動蕩的時候穩住整個局勢。
顧澈的目標從來都是燕國的主力軍隊。
什麼遼隧大營,什麼襄平城,那都是建築物而已,是死物。占領死物毫無用處,幹掉活物,才是真正幹掉了敵人。
為了滅到嚴峻的主力,顧澈一共用了三層計謀,一環扣一環。
現實按低層次,用軍旗迷惑敵軍,然而卻偷偷的度過遼水,避開敵軍的有利地形。
然後邊是調虎離山,圍魏救趙。
敵人雖然駐了高高的城防,然而不能與我們軍正麵交戰,這時候若是放出假消息攻打薄弱之地,對方一定會救,也必須救。
而這兩計都成功了,將燕國的主力調出了大營,再無地勢可守。
然後便是最後了。
追後這一計沒有什麼名字,要說不過是以逸待勞,以有準備的軍隊,對上毫無察覺的敵軍。
最終隻有一個結果,“全殲三軍。”
什麼襄平,什麼遼隧。顧澈一點兒也不在乎。
隻要殲滅了燕軍主力,大燕就算有十萬座襄平城也沒有用。沒有了軍隊城池如何守?
這一計若要有什麼說法,便隻有四個字——斬草除根。
所以現在的顧澈,要的便是嚴峻徹底覆滅。
從一開始陳雙便落入了顧澈的陷阱思維,一步錯,步步錯。
在顧澈渡河等著他的時候,他卻以為顧澈搖攻打襄平。
如今雙方大軍會麵,任何計策都再沒有用處,真正決定勝負的隻有一個東西——正兵。
之前所有環環相扣的計策都隻為了這一刻,讓雙方的軍隊真正的對上,然後比拚絕對的戰鬥力。
然而整整一日一夜精神高度緊張,之後又千裏奔襲到這裏來。而且對眼前的局勢毫無準備,的燕軍。失去了城池防禦的燕軍還有何懼?
然而陳雙別無選擇,隻有一站。
顧澈指揮著越軍朝著幾乎兩倍於自己的燕軍碾壓了過去,一場平原之上的正麵戰爭正式開始。
沒有曲折的過程,也沒有什麼將領一騎當千的英雄史詩,隻有最直接的戰鬥力。
然而無論從士氣,還是從軍隊的戰鬥力來說,燕軍沒有任何可以匹敵的地方。數萬大軍,頃刻之間便潰不成軍。
字公孫家族到遼東遺愛,積累數十年的家族,便這麼全部被葬送了。
若是張楚還活著,看著這樣的場景會有何想?若是當年死在征遼東路上的的柳楷還活著會有何想?
死者長逝,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有人知道的隻是在這場戰役麵前,越軍損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足三十日,燕軍精銳盡滅。
而如今的燕國,隻不過留下一座襄平城罷了。
如果現在就攻城,那麼能贏麼?
當然能贏。
然而顧澈卻沒有著急就現在攻城,若是現在攻城雖然能贏,可是到底需要很大的代價。顧澈需要留人,所以她沒選擇攻城。
那麼不攻城要如何拿下襄平呢,顧澈看了一眼公儀然。這一場戰役除讓這這幾個戰場經驗並不豐富的將領都瞠目結舌起來。
戰場最忌平原戰,平原戰最忌諱雙方直接毫無避諱的相擊。
然而顧澈卻能夠逼得兵力於自己兩倍有餘的地方犯下這麼大的錯誤。
這一月的屠殺顧澈除開第一日下令以外,顧澈都沒有再上戰場,一直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後方靜靜的看著一切。
或許對於這幾個軍事上的年輕人來說,此時他們才會更多的了解什麼叫做主帥。
這幾日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顧曦和馬未都是徹底被刷新了認知,曾幾何時他們都認為顧澈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位置是因為顧澈是伯樂。張楚也好,秦槐也好,還有許許多多顧家的親兵。顧澈總有一些本事,讓曾經籍籍無名的將領,被打磨,被人士認知。
這些人從小便一直聽著顧澈,或者一路看著顧澈走過來的。
直到他們真的和顧澈一起的時候才總算明白了為什麼。
這世界上從來不缺莽夫,而缺的是能夠真正將他們統帥起來的人。顧澈無疑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即使給他一支再普通不過的軍隊,他也能夠打出最漂亮的一仗。
這才是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