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公儀然仿佛已經看到了公孫亦沒有了糧食隻得拒收投降。
然而在這時候,天上開始下雨了。
下雨,這本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戰場上領兵打仗也不會每一日都是豔陽,然而這一場雨與從最開始的的小雨逐漸變成了傾盆大雨,而這一場暴雨一下便是半個月。
久在中原地區的越軍哪裏見過這般氣候,很多物資便濕了個透,士氣大跌,不少將士開始換上了疾病。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天譴”才真正的來臨。
不了解這裏的越軍必定會驚慌失措。
遼水暴漲!
連續半月的傾盆大雨終於讓原本平緩的遼水暴漲而出,河岸決堤,河水如同猛獸一般衝向了越軍的大營。巡邏的士兵連同越軍的營帳瞬間被大大雨攻破。
整個越軍大營都找不到可以休息站人的地方,最淺的水也沫過了膝蓋。冰寒刺骨的河水讓越軍的腿腳都泡的腫脹了起來,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
而看到這樣的越軍,公孫亦還是沒有著急,為將者便是要沉得住氣,他依然還在等,等一個最好的攻打時機。
能夠奪下一場最完美的勝利就絕對不會在八九成的時候動手。
現在越軍已經被大水衝垮了,若是現在發動襲擊確實能夠擊垮越軍。然而越軍如今依然有大營做保護,強行進攻依然會損失慘重。
那麼就等待吧,公孫亦算著日子,笑了起來。
初次上陣的公儀然沒有打仗的經驗,看著下麵士兵的哀嚎和疾病終於按耐不住了。他無法承受自己的第一次戰役便是這樣的情況結束,所以最終做了一個決定——移營。
現在隻能將營地移動到高處來躲避大水了。
於是在公儀然指揮部下帶著包袱和輜重糧草緩緩向高地移動的時候一個幾乎驚的他們幹蛋碎裂消息傳來了。
他們背後的大地真正顫抖,而之後他們便看到了令他們窒息的一幕——公孫亦來了。
公孫亦率領的軍隊突然出現在了越軍背後,此刻,疲憊不堪,帶著大量包袱和輜重的越軍不堪一擊。
公孫亦縱橫馳騁在傾盆大雨之中,指揮衝殺,場麵簡直演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越軍紛紛慘叫著倒斃在水中,鮮血與雨水彙成了一道無法清洗的濁流。
此時的公儀然應該慶幸,慶幸他並不是一個草包。慶幸雖然他能夠空降到如今的位置是因為家族的關係,卻還是有足夠的底蘊。
在最後的時刻公儀然臨危不亂,指揮軍隊斷後,撤離,最終這一場戰爭越軍損失慘重,但是還是逃出來了不少人,沒有全軍覆沒徹底葬送。
這一場大戰公孫亦擊敗了數年不敗的越軍,仿佛隻這一瞬遼東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也許他就此下去便可以雄視北方。
而這一戰越軍大敗之後,許多羌戎便直接投降了公孫亦,他們沒有忘記曾經的領袖被葉頤所殺,也沒有忘記顧澈當初直接屠城。
他們臣服大越一直是迫不得已,然而如今顧澈被困,如張楚這些名將紛紛已經老去死去,還有什麼是值得他們怕的?
得到了這麼多部落的投誠公孫亦的勢力愈發壯大了,而就在這一年,公孫亦自立為王了,建國大燕。
大越的兵馬後退,而公孫亦有了自己的國家,自然要派遣部隊侵擾北方,大批邊境百姓倒在了公孫亦和羌戎軍隊的屠刀之下,邊境籠罩在一片死亡之下。
公儀然灰敗的回來了,而葉錦卻徹底的憤怒了。
稱病這麼久,埋了這麼久的線,卻最終功虧一簣。
葉錦或許想起了很多人,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還有那個沒有血緣關係卻為他拚盡了一生的叔叔。
又或者還有他的母親。
葉錦恨自己的父親,恨他狠毒的賜死了自己的母親,讓他從小便落人冷眼,恨他讓他不得不隨於顧澈膝下。
而且每在顧澈膝下一日葉錦邊越明白葉淮的做法沒有錯,恨麼?
當然恨,葉錦每日看著顧澈閑適的樣子便想起自己母親的死。
然而除了恨沒有別的了麼?
自然是有的,顧澈對他……
葉錦不想一輩子仰人鼻息而活,他想要顧澈看他的時候能夠真正將他當做一個君王,能夠像對著葉淮一般。
愛也好,恨也好。
葉錦都無所謂。
他要在各個方麵都超過他的父親,無論是對外戰績還是對內的政治。
甚至在奢靡之上。
然而此刻麵對滿朝文武,葉錦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一些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