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才可怕,也更讓顧澈高看了幾分。
在這些世家貴婦的眼裏,或許齊夫人這麼做很可笑,甚至可以用丟臉來形容,然而顧澈心裏卻再明白不過。
生了葉淮這麼一個兒子的母親,果然也有絕對的城府。
葉頤對丁夫人到底是有著愧疚感的,若是這個時候丁夫人過的再慘烈一點,又或者齊夫人還對丁夫人心存怨憤又或者優越的話,齊夫人這般出生即便有子嗣也會被葉頤唾棄。
那麼這份地位便岌岌可危了,甚至還會連累到葉淮。
然而若是退一步,如現在這般,齊夫人不但不落丁夫人的麵前,還處處如同當初一般的侍奉丁夫人,甚至在坐席的時候讓丁夫人坐上位。
無論別人怎麼看,至少從葉頤的角度來說是寬心的。
如今齊夫人扶了正,帶便的便是他。她這般對丁夫人多少能抵消葉頤的愧疚。
然而愧疚一旦抵消了,憑借丁夫人的身世和現在的狀態葉頤的其他想法變少了很多。
畢竟葉頤是個大男人,後院和這些世家貴婦之間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隻要丁夫人過的好,而齊夫人確實能處理好這些事情,那麼他便不會再讓自己多花心思去想這些了。
到底葉頤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情分或許有,然而對於他來說丁夫人也好,齊夫人也好,都不過是出於情分的東西罷了。
顧澈想到這裏又想起了蕭驚鴻,那個女人……
顧澈到底同蕭驚鴻不一樣,她對於感情上甚至可以說是淡泊的。
她從未想過利用感情或者這些去得到什麼,或許換句話應該說她一直以為自己算是男人。除開葉翎……
顧澈隻是一個念頭過後便壓了下去不再想了,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沒有任何值得去想的必要。隻要還活著,便隻能向前看去。
顧澈到學舍的時候正在上課,因此學舍算是比較清靜的。
顧澈來這裏並沒有提前通知什麼,隻是近了才讓仆從先去遞了名牌,等到顧澈到的時候學舍的先生已經先過來迎接了。
顧澈抬眼看了一下,然後笑著出了聲,“老師。”
“嗯。”對方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這戰亂裏看著卻還算是有精神,便將顧澈邀了進去。
顧澈在葉頤入雲州之前也是有先生的,不過她卻並不是****都到學舍,十二歲那年開始臥床後來便再無什麼了。
將顧澈迎到了正廳老者又上了茶,顧澈便這樣同老者坐著,兩人都不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老先生才開口,“吾一身教過學生數人,時至今日唯得澈一材。”
顧澈這些年南征北伐,即便是太平日子也因身體不適所以在家不曾外出,這些年更是從未特意拜訪過這位教過她的老師,隻是卉歌作為她的妻從未遺漏過這些。
顧澈抬手給老者斟了拜師茶,“澈得今日,應多謝老師教誨。”
老者沒有多說,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等過了一會兒之後顧澈便一邊同老者在學院裏逛,一邊說著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時候顧澈性格尚且還比較執拗,因此對老師雖然尊,卻並不敬。如今經過這些年烽煙的磨礪才漸漸的顯出了一些溫潤的氣息。
走到前堂的時候課剛好停下來,三三兩兩的世家子在互相說著什麼,有一些年齡尚小的還也有頑鬧的。顧澈往一邊看過去,便看到了顧曦。
顧曦在這些孩子中已經不算小了,同幾個同齡的世家子正談著什麼。
老者自然知道顧澈是為什麼來的,便抬了下手,“旁邊那位是安陽家的二公子。”
顧澈一眼便看到了,這人同顧曦的關係看起來比常人要近許多。然後老者又指了過去,“那位是公儀,旁邊是馬家的公子們。”
“嗯。”顧澈點了點頭,不知平時在家時卉歌都同顧曦說過些什麼,眼前先生點的都是一些貴族的小公子哥兒,同顧曦看起來最好的安陽家二公子生的更是一幅好相貌。
顧澈雖因自己的緣故對於世家子之間以貌待人頗有微詞,然而真正去看的時候還是會禁不住多幾分評價。
世家子除開身份本身以外,最重要的還是出身名門所帶出來的教養和氣度,這些都在舉手投足之間。這些與人俱來潛移默化的東西是寒門子弟帶不來的東西。
顧澈的和老者雖然沒有走去正前,然而也沒有刻意藏著,不一會兒這些子弟們便發現了。
顧曦一眼就認出了顧澈。
很快便提起衣裙往這邊行了過來,然後規規矩矩先向老者行了禮,“先生。”然後才向顧澈行了禮,“父上。”
顧曦開口之前便有不少世家子認出來了,不過顧澈雖然還年輕卻已經握著足夠讓雲州動搖的三軍,因此在顧曦沒有開口之前他們確實不好先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