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成煉終於明白了蘇凝口中的“爺爺”就是他的爺爺陳雍啊,並不是蘇泊!原來蘇凝早已把她自己當成了陳家人啊!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虧欠了蘇凝啊,蘇凝的這份情成煉承受不起,也不能承受!
不知不覺,成煉發現自己欠下的東西已經太多了,這一切從他六歲起都已經欠下了。七年來,自從看見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成煉就以為他把這輩子該流的淚流完了,但是在此分此秒,明白了蘇凝的感情之後,淚水止不住地從雙眼裏滲透了出來!
他欠蘇凝太多了;欠自己的爺爺太多了;欠陳家太多了!這輩子隻有用他的血和汗、淚與肉來還!想到自己的爺爺馬上就快六十了,自己也有整整七年沒有陪老爺子過生了,心裏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望著手機的雙眼也逐漸模糊了起來,漸漸地出現這麼一副畫麵。
十二月天寒地凍上京城內,漫天飛舞的雪花肆虐了整座城市;這座城市早已披上了件厚厚的銀裝;車輛陸陸續續地有來有往,但是行人卻就少的可憐了,畢竟這麼冷的天,誰沒事往外跑呀?肯定都是窩在家裏,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吹著暖氣,享受愜意人生啊!
說來也怪,這麼冷的天,隻有一處十分的例外,哪裏人群聚集,可謂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密密麻麻的給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圍在這裏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的,像是在討論著什麼!這處地方就是上京城內赫赫有名的陳家,往人群裏麵擠進一看。
此時的陳家家門口,跪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被團團地警衛兵圍住了,避免人群與他的接觸!這名小男孩的衣著十分的單薄,裏麵穿了一件什麼衣服看的不是很清楚,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應該就是一件破破爛爛T恤,外麵可就看的實實在在了,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羽絨服,如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那是一件羽絨服。
小男孩跪在雪地裏的下半身已經深深地被大雪掩蓋住了,嬌小的雙手已被凍得發紫,滿臉發紫,嘴唇已被凍得蒼白,眼角還帶有兩行淚水,晶瑩的雙眼裏竟還有泛有血絲!
站著小男孩麵前的兩個持槍的警衛,此時正苦苦地哀勸著:“少爺,你就起來吧!你在這樣下去非把身子凍壞了不可!”
小男孩置之不理,他已經麻木漠然了!他正是小時候的陳銘軒,已經被逐出了陳家的陳銘軒!
警衛還在不停勸小男孩站起來,雖然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接到命令:“把他仍出去,死活不論;隻要讓他不要在踏進陳家家門半步。”他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即使這個是多麼的不盡人情他們也必須執行。
他們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少爺快點起來,這樣的鬼天氣,就是讓他們跪在雪地裏也扛不住;更別說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
這時候人群也已炸開了鍋!
“天啊!這是糟了什麼孽啊?他隻是一個小孩子!”
“為什麼?陳家的人難道真的這麼心狠手辣,他們怎麼能夠狠得下心?”
“隻是一個孩子,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啊?”
“子不教、父之過,這為人父母的心難道是被狗吃了?”
眼看陳銘軒支持不住,就要倒在這雪地裏了!一道天真爛漫地聲音脫口而出,響徹到在場每個人的心裏麵。
“叔叔,我快堅持不住了;你說我如果暈倒了,媽媽會憐憫我嗎?會原諒我嗎?會讓我重新進家門嗎?就算媽媽鐵了心要趕我走,我也認了,那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呀?”突然陳銘軒一下撐起身,衝天撕心裂肺地大吼。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媽媽不要我了?為什麼....為什麼啊?”一下聲音突然又變得失落了起來。
“要是銘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銘兒可以改!我好怕,真的好怕!”
突然又自嘲般的囔囔道:“嗬嗬!媽媽不要我了...媽媽...”
這幾句話用光了陳銘軒僅剩的力氣,任有在堅強的意誌,可是他終究隻是一個小孩,此刻終於堅持不住了,一頭紮在了雪地裏!
由於陳銘軒的昏倒,徹底地成了原來就騷亂不堪的人群!這些有著最淳樸本質的平民百姓。此時也不畏懼什麼槍啊;權勢之類的東西!他們隻知道他是一個小孩,如果他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毫無行動的話,這個小男孩隨時都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