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地扯他的衣袖,“別買了,換……換個牌子吧,太貴了。”

“不是你要的嗎?”

“我,我改主意了。”

“單都下了,改不了了,就這輛吧。”耿墨池一邊掏出金卡,一邊朝我伸出手,“把身份證給我。”

“可是……”

“給我!”

沒辦法,我隻好哆哆嗦嗦地從包裏掏出身份證給他。如果一切就這麼著,那也就算了,偏偏這時候我聽見旁邊有人叫我,“考兒?”

我循聲望去,隻見人來人往的當口某人鶴立雞群般地站在聚光燈下,身姿筆挺,雍容不凡,身邊簇擁著一堆精英人士,正是霸道總裁祁樹禮!

“Frank?”這會兒我想笑都笑不出來了,祁總裁,你也來湊什麼熱鬧啊!

“考兒,你也來看車展了?”祁樹禮背著手走到我身邊,瞅瞅我又瞅瞅耿墨池,“喲,耿先生也在這裏,買車呢?”

“給她買。”耿墨池指了指我,臉上冷得結了冰。

祁樹禮“哦”了聲,轉過臉問我:“你喜歡寶馬?哪輛?”

我指了指展台上已經下單的那款。

“這輛啊,太小家子氣了吧,那款車型早過時了,聽說都要停產了。”這位爺太逗了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指著最前麵的展台問,“那輛如何?”

“什……什麼?”

“就是那輛,最中間的,法拉利最新款。”

“算了吧,那輛肯定很貴。”

“你喜歡我就送你啊。”祁樹禮說這話時眼皮都不眨。

耿墨池的臉色這時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還是看得出來他有克製,逼視著祁樹禮,“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跟我抬杠?”

祁樹禮笑容可掬,“耿先生何出此言?我給自己的女友買車與你有什麼關係,倒是你,應該給太太買車才對啊,給前女友買車是怎麼回事呢?”說著問旁邊氣得麻木了的米蘭,“耿太太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問他!”米蘭總算遇到了救世的主,唰的一下就湧出滿眶的淚,她今天也確實挺委屈的,不過這怪誰呢?隻是她身邊的男人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冷冷地說:“我給誰買車是我的自由!”

“那我給考兒買車也是我的自由吧。”祁樹禮不愧是老江湖,笑得滿麵春風,說著扭頭吩咐隨從,“去把那輛車給我下單,我要送給白小姐。”

“是。”隨從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轉身就去下單了。

我扯過祁樹禮,將他拉邊上去,“Frank,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我不要你的車,這輛寶馬我都不想要,我今天真是……哎喲,你趕緊叫你的手下過來,我不要……”

“他送你車你就要,為什麼我送你就不要呢,太顧此失彼了吧?”祁樹禮固執起來那是一點兒也不輸耿墨池。他親熱地摟住我的肩膀說,“他都結婚了,你幹嗎還要他的車啊,你讓他太太怎麼想,再說了,你現在是我的老師,學生孝敬老師也是應該的吧?”

我沒好氣地把他的手拿開,“那你就應該聽我的!”

“不用聽了,我有點累了,我們去吃飯吧。”祁樹禮抬腕看表,“喲,還真是,到點了。”說著就要拉我走,還吩咐旁邊的隨從,“小張下單後你派人去提車,然後把車開白小姐家去。”

“Frank!”我跺腳。

“你什麼都別說了,我老早就想送你輛車,一直沒機會,今天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呢?這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再推辭了。”祁樹禮笑著又牽起我的手,經過耿墨池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跟他叫板,“耿先生,你還是把那輛寶馬送你太太吧,自己的女人要好好愛惜,別惹她生氣。至於考兒,現在是我在照顧她,不勞你費心了,你送她車別說你太太不高興,我也會很不高興的,我們要去吃飯了,後會有期。”

噩夢,簡直是噩夢!我一直自欺欺人地當祁樹禮那日是開玩笑,可是哪曉得他真的把那輛法拉利給買下來了,派司機徑直將車開進了我住的小區。這下麻煩就來了,自從那輛法拉利停到我家樓下開始,每天都有很多人圍在車邊瞻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當然不會是議論我自力更生發家致富,議論的是一向自視清高的白姑娘怎麼也被人包養了,於是乎二奶、情婦這樣光鮮的帽子不由分說就給我扣上了。鄰裏們瞧見我再也不見往日的親切,有的隻是鄙夷、嫉妒還有搖頭歎息。那眼光就跟瞧著一個好端端的良家女子墮落為娼婦沒什麼區別,娼婦啊,祁樹禮你丫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