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她麵色不善地看著喜鵲,道:“你不知道我家姑娘從那天回來後便病倒了?今兒這才剛剛有點起色,怎麼去侍疾?”
喜鵲卻是並不惱,隻和顏悅色地對翠枝說道:“翠枝妹妹也不必著惱,奴婢也隻是個傳話的。”
言下之意,你跟我叫板是沒有用的,有本事,你去跟大夫人叫板啊!
翠枝氣結,可喜鵲說的也沒有錯,拿主意的也不是她。她有些憂慮地回頭看著楚佩瑾,“姑娘,您看……”
楚佩瑾知道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她也很想從夏氏那裏再得些關於她親生父母的一些資料,因此溫和地點點頭,對喜鵲說道:“既然夫人病了,做人子女的去侍疾也是應當應份的,你且先回去稟明夫人,我隨後就到!”
喜鵲原以為楚佩瑾會鬧情緒不肯去呢,卻沒料到她竟然這般的配合,這讓她有些意外!不過,終究是大夫人跟前的貼身丫環,心中雖然驚訝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她得體地行了禮便規矩地退了出去。
直到喜鵲走遠了,翠枝這才跺了跺腳,道:“姑娘,大夫人這樣做分明就是想要磋磨您,您可千萬別中了她的圈套啊!”
楚佩瑾笑了笑對她說道:“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家姑娘我自有分寸。一會兒叫念夏陪著我過去吧,你守著屋子!”
“是!姑娘萬事小心!”
楚佩瑾帶了念夏往霓裳院走,一路上不時的有丫環躲在不遠處看她,那目光或是同情或者憐憫,或是鄙夷,或是不屑……倒是讓她一下子見識到了人情百態,心裏一時十分的感慨!
雖說逢高踩低是人之常情,隻是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事兒不過就是剛剛起了個頭,這些人便都憋不住的出招了!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免為這幕後之人幼稚的手段而歎息!這樣的招數於她而言一點用都沒有,真是難為她想得出來!
“姑娘,她們實在是太可恨了,要不要奴婢悄悄地教訓她們一頓?”念夏壓低了聲音問道。
楚佩瑾搖了搖頭,道:“不必理會!你若是生氣豈不是正好如了她們的意?”
念夏一愣,隨即有些恍然。但緊接著又恨得咬牙切齒!這招雖然看似有些弱,可是勝在它好用啊!
你不生氣,那就隻能白白地受些辱;你若是生氣,又正好給對方借機發難的機會……
不管你怎麼應對,總之你肯定落不著什麼好!
進了霓裳院,遠遠地楚佩瑾便聞到一股子濃濃的湯藥的味道,她蹙了蹙眉,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帶著念夏走了進去!
喜鵲見她果然肯來侍疾還是愣了愣,但卻很快規矩地帶著楚佩瑾轉過正堂進了裏麵夏氏的臥房。
夏氏的臥房裏皆掛著青一色的湖綠絞紗帳子,秋蟬見有人進來,連忙起身將帳子一一掛起,楚佩瑾這才看清紗帳裏麵的情況。
紫檀貼皮雕瑞獸花卉床上,夏氏正麵色蒼白地躺在那裏,遠遠看上去整個人仿佛老了一大截似的!
楚佩瑾走近了幾步眸光複雜地看著她,“大夫人,我來看您來了!”
從母親變成了夫人這個稱呼,屋裏的人都愣了愣,隨即齊齊沉默!
府裏皆傳是大夫人親口承認了大姑娘並非夫人親生,既然如此,大姑娘叫夫人似乎才更合理一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