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熱火朝天的六月,瀏陽城中心的某處宅院裏,卻有著一番別致的景象。
微波蕩漾的古湖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粼粼的閃光,湖岸旁垂柳的濃蔭遮蔽了整座湖岸線。
這片土地原先是大晏國故都所在的地方,後來翼淩帝力排萬難,將都城從瀏陽遷至琉耘,至於具體緣由,後人隻能從說書先生的口中知曉一二:且說那時翼淩帝貴妃風華正茂,正值盛寵,卻不想天妒紅顏,突染惡疾,生命垂危,翼淩帝為救愛妃,竟然聽信道人的無妄之談,大肆興工,將都城遷至琉耘。出乎意料的是,那帝貴妃竟然大病痊愈,完好如初。翼淩帝欣喜若狂,大赦天下,以報天恩。
許多年後,這片故國遺都被富庶一方的雲家老家主看中,興工動眾,在此建了一座古樸淡雅、別具韻味的林院,倒也不失故都風采。
雲家大院的西南角,有一片自然湖泊,名曰煙梓湖。放眼望去,煙梓湖上,煙柳蕩漾,荷葉滿塘,飄飄渺渺,悠悠蕩蕩,恍如仙境,著實令人心馳神往。
偌大湖岸上,一對女子一前一後,悠閑地邁著細步。
風從水麵上呼嘯而過,掀起陣陣漣漪。
隻見那走在後頭的女子上前一步道:“小姐,這風吹得這樣猛烈,您的身子骨怕是難以消受……不如讓奴婢扶你回小苒居吧。”
那個被喚作小姐的女子正是雲家的大夫人沈柔怡,隻見她腹部微微隆起,已然是懷胎數月。
她有些不情願,搖著丫鬟的手臂撒嬌道:“湘漣兒,今日天氣甚好,你就讓我在外頭透透氣吧!在屋子裏待了好幾個月,就快要生黴了。”
湘漣抿唇笑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準許您在外麵散心,隻是這裏風大水寒,您的身子骨本就虛弱,再加上現在身懷六甲,怕是吹不得冷風啊!”
沈柔怡滿麵春風地望著腹部,盈盈地笑道:“這些日子一直在屋裏悶著,我雖不曾抱怨什麼,但是肚子裏的小家夥可不安生,整日都在折騰她的娘親,著實踹得我生疼。”女子說完,還故意挺了挺肚子。
湘漣有些哭笑不得,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家主子的腹部,笑道:“我的小姐,您肚子裏的小家夥可通人意了,他知道自己的娘親身子不好,從來不亂動彈,怎麼會狠心踢自己的娘親呢!小姐就莫要拿小家夥唬我了。”
沈柔怡一時語塞,若有所思地望著腹部:“常聽老人家道,小孩子小時候吵鬧點頑劣點,長大了定是聰明過人,隻是,我肚子裏的孩兒如此安靜乖巧,我反倒有些不安心……”
湘漣笑道:“小姐多慮了,不知您可還記得那日那個老道士所說的話?”
半個多月前,小苒居總是半夜鬧鬼,狀況百出,一到夜裏便有陣陣鬼哭狼嚎之聲繚繞左右,擾得柔怡夫人心神不寧。沈柔怡原本不想聲張此事,隻是做惡之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夜夜如此。她無奈之下隻好讓映雪將這件事彙報給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