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脆從冰桶裏抽出了那瓶香檳,拿著自己的杯子又順手把史東的杯子掐在手中,小拇指在桌子上的調料罐頂端蹭了一下,帶著兩個酒杯走到了史東所座的沙發前的小桌那裏,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得把兩個杯子裏注滿了香檳。
“我以為你會直接拒絕的。”史東對煙頭會走過來感覺到很是詫異,他低頭看了眼注滿了的酒杯,又抬頭看向煙頭:“以我對你的了解,我感覺你並不是一個會……”
“會幹這種髒活的人嗎?”煙頭拿起自己的酒杯,和史東的酒杯碰了一下:“幹杯?”
“幹杯。”
史東拿起酒杯,剛抿了一口就微微皺眉,把酒杯從嘴邊拿開,盯著手裏這個高腳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鹹?”煙頭在史東麵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輕搖晃著手裏的高腳杯對史東說道:“你可以查一下監控,我幫你的酒調了個味。”
他把自己的杯子微微翻轉,讓史東能看到那還殘留著細微唇印的杯口:“就抹在這裏,如果這不是鹽而是別的東西,你已經死了不是嗎?”
有了煙頭的提示,史東用手指在自己的杯口擦了一下,輕輕撚動著沾到了鹽粒的手指,感受著那細微顆粒對指尖皮膚的壓迫,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真是古老的下毒手法。”
“有效就好。”煙頭又抿了一口手裏杯子裏的香檳,用力向後靠近了沙發裏,他翹起了二郎腿,感受著那構成沙發的柔軟材料把自己包裹在其中。
然後他看向史東,微微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對史東問道:“那麼我算是通過考試了?”
煙頭的轉變讓史東有些不太習慣,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對方之前在他心中建立的那個高冷的獨行客的形象已經崩塌殆盡,留下的是一隻正趴在樹幹上讓自己與周圍的環境一致,還帶著可怕毒腺的變異變色龍。
不過這也是史東身後那些人所希望的,比起史東自己的意願,那些人更希望通過這些用意明確的手段把煙頭拉上他們這輛戰車。
“哎……”想到這裏,史東突然歎了口氣,他把酒杯放了下來,微微搖著頭對煙頭抱怨道:“其實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我並不希望你能接下這份合同。”
“比起節操什麼的,還是命來的重要。”煙頭也跟著史東的動作搖了搖頭,那略微上挑的語調裏充滿了嘲諷。
史東當然知道煙頭在指什麼,其實自從煙頭來到這個空間站之後,他要麵對的就是組織的惟一一次邀請,如果他選擇了拒絕的話……
想到這裏,史東再次搖頭苦笑一聲,他也不是瞎子,雖然眼前這位貌似是已經選擇了合作,但對方那副微笑表情下藏著的冷漠都快化成實質的冰霜了。
“那麼就談一下具體的東西吧。”煙頭無視了史東那代表著身不由己的苦笑,他把胳膊搭在扶手上,透過麵前的窗戶上的反光與史東對視著:“需要我做什麼?在某個合適的時間點讓那個小姑娘成為你們陰謀的犧牲品嗎?”
既然話題已經走到了這裏,史東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了,他快速整理好了心情對煙頭解釋道:“當然不是,那是一份真正的保鏢合同。”
“哦?”
“隻是在某些細節上,會有一點點的變化。”史東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再次敲出了那個古怪的旋律:“你知道的,人不是機器,總是會瞌睡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分心的,不是嗎?”
“那我需要在某個特殊的時間點分心?還是需要我來製造出什麼意外來?”煙頭對史東亮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朝上的手心仿佛托起了什麼:“我很好奇,這種事你們的人也能幹,而且幹得說不定比我更好一些。”
他歪頭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名字:“那位特納先生就很不錯。”
“當然不行,他們有的東西你沒有;同樣的,你有的東西他們也沒有。”史東繼續敲打著桌麵,低聲對煙頭解釋道:“創造出意外是一回事,而能有效的控製意外的程度,讓它成為引子而不是悲劇又是另一回事。”
“煙頭,或許你自己並沒有發覺。”史東也學著煙頭的樣子做出了那個左手虛托的手勢:“扣除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和曆史,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強大的防禦係異能者。”
為了強調自己話語的重量,史東緊接著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得說道:“沒有之一,你就是我所見過的最強的防禦係異能者,組織根據我帶回去的視頻做過評估,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你甚至可以擋住c級的軌道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