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幽幽的歎息聲被關閉的艙門隔絕在了燈光依次熄滅的駕駛艙中,米雪兒扶著艙壁慢慢走向自己的休眠艙。
在路過煙頭的休眠艙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考慮了幾秒之後,突然在嘴角勾起一個代表著壞笑的弧度,轉身便坐在了艙蓋上。
緊接著她偏轉身體,整個人躺在了那狹長而冰冷的艙蓋上,仿佛穿透了那層堅硬的金屬,蜷縮在了煙頭的懷裏。
白皙的皮膚與冰冷的金屬緊密的貼合,讓米雪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細小的疙瘩開始在皮膚上凸起。
可就算是這樣,她不但沒有離開這個艙蓋,還盡力向上挪了挪,把臉貼到了觀察窗外麵,隔著布滿了冰霜的長方形透明窗口,看著裏麵被藍色的燈光照亮的人臉。
不知道這樣盯著這張睡顏多久,米雪兒隻感覺到自己貼著箱蓋的半張臉都木了,才抬頭看了眼艙壁上時鍾顯示的數字,胳膊撐著身體正要坐起來,卻又轉回頭,對著那觀察窗哈了口氣。
緊接著,她俯下身輕輕吻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微微轉動頭顱讓唇印變得更加完整。
然後她才坐了起來,調整了下角度低頭看向觀察窗,確定唇印和沉睡的煙頭的嘴唇重合在一起之後,才一臉滿足的表情離開了煙頭的冬眠艙,躺回了自己的‘金屬管材’裏,戴上那麵具。
伴隨著艙蓋關閉,麵具中的特殊氣體讓米雪兒慢慢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船艙中的時鍾依舊在緩慢向前走動著,當到達了另一個時間點後,煙頭從打開的艙蓋中坐了起來,低頭盯著觀察窗上那個多出來的唇印,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很快從低落的精神狀態中恢複了過來,無奈的表情被一貫的冷漠神情所替代,小心的摘下了身上那些監測貼片,把它們整齊碼放到了箱蓋上之後,煙頭雙手用力撐在邊緣上,離開了自己的休眠艙。
從附近的醫療箱裏,拿了一劑用來從冬眠狀態快速恢複過來的納米針劑,曲起胳膊給自己注射之後,等待了幾分鍾恢複了精神的煙頭用力搓了搓臉,打開了駕駛艙的艙門。
檢查飛行程序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此時飛船的位置已經離開了所謂的灰色地帶,真正深入了黑暗星域。
這從一直保持開啟的雷達上就能看出來,上麵接收到的訊號從一開始的上百個,跌落到現在一百小時才收到一個,還是某個公司布置的公用衝擊點信標發出的定時脈衝訊號。
不過也是拜這個訊號所賜,煙頭重新在星圖上修正了飛船的位置,然後他看著那副星圖,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當年在大遠征時代,人們也是每天盯著媒體屏幕上發布的星圖,關注著每一支探索艦隊的進度。
那時候就像是一場你追我趕的競賽,全民探索的熱潮讓每一支船隊後麵都有著龐大的支持者,他們就像是一群狂熱的粉絲一般,時時刻刻關注著船隊的進度。
身後開啟的艙門帶來一陣冰冷的氣息,一雙還沒有完全回暖的手臂環過了煙頭的脖子,在他胸前交叉,接著下巴頂在了煙頭的頭頂,輕輕摩擦著那裏的頭發。
“在想什麼?”
煙頭並沒有回答米雪兒的問題,而是拉著她的手臂,把她從自己身上拽了下來:“你這樣對身體不好。”
他正向要向米雪兒科普一下,這種在冬眠狀態下的頻繁攝入蘇醒藥劑,會對身體造成多大的負擔時,米雪兒就側過頭輕輕吻在了他的麵頰上。
“我知道。”她輕輕在煙頭耳邊吹了口氣,低啞的嗓音裏仿佛住著一隻以摧毀人的理智為樂的妖精:“可是我害怕一個人睡。”
煙頭沒搭理米雪兒的抽風,把鍵盤拽過來之後,喚醒了監測係統的屏幕,開始一條條翻檢上麵的數據。
米雪兒並不在意煙頭此時的冷漠,她聳了下肩膀,又在煙頭臉上親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跑向自己的座椅,卻被地上粗暴的走線絆了一下,哎呀一聲眼瞅著就要一頭栽倒。
及時伸出來的胳膊接住了她,煙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胳膊上的米雪兒,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表情,仿佛在感歎:‘你啊……’
“嘿呀!”米雪兒低叫了一聲,跳起來用臉使勁蹭了蹭煙頭滿是胡茬的麵頰,然後頂著紅了的半張臉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就知道親愛的你不會那麼冷血的!”
說完之後還不忘記把主屏幕,替換成她麵前攝像頭拍攝的及時拍攝的圖像,眨了眨眼對準攝像頭放出一個飛吻:“宇宙第一美少女還是有人喜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