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這個腳印外，地上還遍布著各種各樣的痕跡，有防滑靴底留下的痕跡，也有重型作戰服的大腳留下的像是履帶一樣的痕跡，更有細長的一看就是某種小型拖車留下的痕跡。
煙頭順著這些腳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大門。
“煙頭。”老爹注意到煙頭的動作：“你發現了什麼？”
“腳印。”這次煙頭沒有再隱瞞什麼，他的視網膜顯示器自動加載的分析功能，把這些腳印成對的高亮標記了出來。
“這些人不是從電梯來的。”煙頭低頭盯著那些腳印，緩慢向前走到一麵牆壁那裏。
“是從這裏來的。”他指了指腳下，依稀能看到的痕跡仿佛在無聲的告訴他，好多腳印都是以這麵牆壁為起點開始向著四周延伸的。
而除了這些腳印，兩邊布置的設備也明顯讓開了這扇牆壁，勾勒出了一個約麼有三米寬的門洞。
史東湊了過來，站在正對牆壁的位置，用胳膊上的終端來回掃了掃，又不知道在按什麼，後來幹脆把地圖調了出來，放大縮小盯著看了半天才搖了搖頭。
“這不合理。”他幹脆把手覆在了那牆壁上，感受著和其它牆壁別無二致的感覺：“無論是我的眼睛還是我的觸覺，或者是地圖，都告訴我這是一扇牆壁。”
說完話，史東又下意識看向煙頭，顯然是在等煙頭的答案。
煙頭怎麼知道這麵牆壁為什麼會變成門，要不是他看了眼地上的腳印，哪會知道這些啊。
當然，這古怪的現象他確實是能拿出解釋的，那就是這扇牆壁，或者說是暗門以及後麵的秘密通道，是獨立於整個係統之外的，所以他們這些獲得了塔的主係統授權的人，看到的隻是主係統能看到的，當然不會知道牆上這個門。
而在這之外，還有另一個解釋，就是主係統刻意隔絕了這部分的訊息。
無論哪個答案，聽起來都不是那麼美好。
“不清楚，我是跟著腳印過來的。”煙頭低頭指了指腳下，他這個動作剛做完，史東就注意到他眉頭皺了一下。
他趕緊對走到牆壁一角前，彎下腰仔細看著那裝備箱與牆壁接觸的部分的煙頭問道：“有什麼新發現？”
“氣流的方向。”煙頭蹲了下來，盯著箱子的角落，那裏因為沒有被人踩過的緣故，灰塵還保持著一開始的樣子。
恰恰就是這個一開始的樣子，才讓人覺得不對勁，因為灰塵並不是平平的鋪在地上，而是向內堆積起了一個小小的坡度。
接著煙頭用手沾了一些灰塵，仔細用手指碾磨了一下，又放在鼻端聞了聞。
“這是沙子。”煙頭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所看到的地圖中，牆壁對麵的區域，被簡單粗暴的標記成了存儲區，而且後麵跟著的編號與其它的存儲區別無二致，乍一看就是ai用來存放各種備件或者是材料的。
畢竟這座塔整體就是一部精密的機器，上百年的運行時間卡在那，哪有不會出問題的部分，所以必然會帶上大量的備件。
甚至在地圖的底部，還專門有一個小型的工廠區域，用來回收廢棄的零件生產新的。
史東也學著煙頭的動作，捏起一撮沙子來搓了搓，他皺著眉頭歪頭在思考著什麼，而手指間不斷向下滑落的細小沙礫就像是一個表述著他思考速度的沙漏。
很快的，史東拿出了他的猜測：“這些沙子。”他抖了抖手指，把剩下的沙塵抖了下去：“不像是這顆星球上的東西。”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自嘲的笑了兩聲，因為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太離譜了：哪個神經病才會在星艦上帶一堆沙子？
但很快一個答案就從意識深處跳了出來，史東下意識看向煙頭，發現對方眼中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而是搖了搖頭丟下眾人，走向甬道的盡頭。
全程旁觀了兩人打啞謎的老爹拉了煙頭一把，悄聲對他問道：“你們兩個在搞什麼？”
煙頭回頭看了眼那牆壁，沉聲對老爹說道：“這座塔可能並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解決老爹的疑問，煙頭也從老爹越來越暴躁的語氣中感覺出了他對自己模棱兩可的答案的不耐煩，所以他接著對老爹解釋道：“我雖然沒有進入過大氣改造塔，但我很清楚每個ai都有潔癖。”
“再加上考慮到長久運行的原因，這座塔的內部環境應該是無塵的。”煙頭指了指腳下：“更別提沙子了，所以我和史東懷疑……”
“牆壁後麵可能是一個類似生態模擬區的地方。”煙頭又指了指牆壁：“這座塔的又一個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