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針對性的感染是沒有任何個體可以抗拒的。”煙頭又停下了講述,低頭抽了一口煙,有些發悶的聲音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裏:“所以當一個全盛時期的異能者,被控製之後,所能爆發出的力量是沒辦法用你貧瘠的想象力去詮釋的。”
扳手這時候悄悄走了過來,她刻意無視了老爹滿是警告意味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走到煙頭身旁,伸出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謝謝。”煙頭抬頭對扳手笑了笑:“我沒事。”
史東趁著這個機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又對煙頭提出了極有針對性的問題:“那麼,你是說帝國在有計劃,成建製的對抗過你口中所謂的感染體。”
“那麼證據呢?”他微微挑起嘴角,仿佛抓住了事物盲點的名偵探:“據我們所知,沒有任何有關這方麵的記錄流出來。”
“或者我換個說法。”刻意的語句停滯,讓他的問題顯得更有壓迫力:“為什麼我要相信你呢?為什麼其他帝國時期的異能者和老兵,沒有提到過這件事呢?”
簡單來說,史東便是在質疑煙頭騙人,因為從帝國時期活下來的人可不止是他一個,異能者也不止他一個。
那麼,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能講述出那段曆史?
此時的場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擂台上,名為史東的拳手正在揮舞著雙拳,麵前的對手在雨點一般落下的拳頭中左支右拙,破綻漸漸顯現,站在一旁的裁判緊張的做好要即時拉開兩人,並且給被擊倒在地的人讀秒的準備。
“隨便你。”煙頭視線轉向史東,對他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落在史東眼中便如同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回擊。
“我隻是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我並不能給你足夠的證據。”他繼續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失去了很多記憶。”
看到煙頭的表現,史東心裏當時就是咯噔一聲,因為他最懼怕的情況出現了:對方沒有因為被懷疑而憤怒的拿出更多的證據來說服他,反而直接放棄了抗辯的權利。
史東自己很清楚,要是煙頭非要與他爭辯的話,他便能靠著自己多年的經驗,成功的讓一個憤怒的人說出很多他並不想說出來的話。
可煙頭這種完全不接招,一幅:‘你愛怎麼想是你的自由,我就是說說而已。’的姿態,雖說看起來是服軟了後退了,可以退為進的姿態卻摧毀了整個問題。
場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拳台上,憤怒的拳手對突然跳到擂台下,正與他微笑的對手咆哮著,規則限製了他隻能在拳台上稱王,並不能衝下去一拳打在那張可惡的臉上。
“嗬。”縱然心中的憤怒如同升騰的烈火一般燒灼著神智,史東還是起碼在臉上保持了冷靜:“失去記憶?這真是個萬能借口呢。”
麵對史東的嘲諷,煙頭的回答是微微一笑,用很無奈的口氣歎道:“我也沒辦法。”
‘沒你大爺!失去記憶你大爺!’史東心中咆哮著恐怖的話語,他死死盯著煙頭的腦門,手指無意識顫動著,腦海中無數個聲音提醒他趕緊衝過去,打開那該死的頭蓋骨看看裏麵趴著的是不是一隻正在嘲笑他的肥大蟲子。
可另外的聲音卻在提醒他:麵前這個人你打不過。
這就是知識追尋者經常會麵臨的窘境:有些規格外的人總不喜歡遵守一問一答的遊戲規則,那些莽夫最喜歡的便是用拳頭解決所有問題,以及問問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