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味道古怪的過濾空氣,淫蟲盯著抬頭顯示器上飛快下降的倒計時,拍了下煙頭的肩膀,示意身後有他警戒。
而此時對麵的機槍因為偵測係統,被滿是放射物的重金屬煙霧所阻隔、所反射,不斷在內部計算機上刷新卻又變換位置的目標,讓它開始漫無目的的掃射起來,雖說此時還有零星子彈落在盾牌上,但那衝擊力已經不至於壓著人無法行動了。
煙頭收回了彌散到四肢的異能,感受著那些涓涓細流從每一條肌肉中退了出來,一種奇特的失落感盤踞在心頭。
他深知這是用異能增幅身體必然會產生的心理落差,深呼吸了幾次從這種情緒走出來之後,正要對淫蟲說些什麼,就感覺到眼前再一次出現了剛才閃爍的漣漪。
這些漣漪就像是撕碎現實世界的利爪,隨著它們越來越多,眼前的景象也開始碎裂,耳邊的爆炸聲聽起來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漸漸遠去直到消逝不見。
古怪的眩暈感湧上腦海,視網膜顯示器裏不斷刷新的數據流也跟著開始扭曲,紅色的警告彈窗出現,緊接著這些便又熄滅下去,一片黑暗占據了視野的全部。
當這眩暈感褪去,一連串的警告音如同燒紅了的鐵棍,順著耳孔捅進了腦海裏,攪動著不多的腦漿讓人疼的恨不得把天靈蓋掀開。
煙頭抬手摘下了覆在臉上的頭盔,大腦一時間無法適應被突然從虛擬世界抽離出來的糟糕感覺,伴隨著一陣陣的劇痛,還有無法抑製的眩暈感爬上額頭。
絕緣材料燒焦的味道,聞起來就像是有人在身邊點燃了穿著太空服的屍體,這味道刺激著鼻腔,又順著神經一路向上,撩撥著早已不堪重負的大腦。
抬手擋開了麵前人想要掰開他眼皮檢查的雙手,煙頭側身對準身邊放著的垃圾桶,哇哇吐出了躺在這張椅子前吃掉的所有配餐。
看著那些米白色的玩意充滿了整個垃圾桶,一股子酸臭味撲鼻而來,讓煙頭人忍不住又哇哇吐了一陣,直到喉嚨傳來火燒一般的痛楚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麼可以吐的了。
“來,喝口水。”淫蟲的聲音在煙頭身邊響起,一瓶擰開蓋的瓶裝水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這瓶冰鎮的水瓶外麵有一層如同磨砂效果一般的冷凝蒸汽附著在上麵。
煙頭道了聲謝,接過這瓶水一揚頭灌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兜頭澆在了臉上,與那些汗水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
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煙頭彎腰開始解腳脖子那裏的固定搭扣,而先一步下來的淫蟲手裏拿著瓶喝到一半的水,沉默的看著煙頭。
直到煙頭把那兩個搭扣解開,他才叫住了坐起來想要離開的煙頭:“我說兄弟。”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腦袋邊攪了攪:“你沒事吧?”
如果要是沒有這個動作,淫蟲這話可能就是單純的關心了,但摻雜了這個動作之後,潛台詞便是在問煙頭:‘你特麼瘋了?’
深知自己幹了什麼的煙頭也沒狡辯,他對淫蟲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搖了搖頭說道:“我……”
他這解釋剛開了個頭,淫蟲就用力一巴掌拍在了煙頭的肩膀上:“沒事!”他一臉沒心沒肺的笑:“誰沒個倒黴落難的時候,想開點哥們。”
淫蟲又拍了拍煙頭的後背:“現在你又不是一個人了,你背後有我呢!”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做了個觀察的戰術手勢,用這個動作提醒煙頭,現在有人幫他看著後背了。
淫蟲的話剛落,這間狹小房間的門便已經打開,一幫拿著數據版的白大褂跑了進來,扳手被夾在這些人中間,纖細的身軀被這些人推搡著,整個人就像是一塊飄在洪水中的木板,隨波逐流的不要太淒慘。
他們壓根就沒搭理淫蟲,蠻橫的把淫蟲和旁邊一直等著要給煙頭檢查的家夥擠到了一邊,坐在那裏本以為這些人會問些什麼的煙頭,也被他們從長椅上掀下來攆到了一邊。
這些人掏出大大小小的電動工具,從煙頭剛才躺過的地方拆出了一個數據包,
“等等!!”在這些人正要把這個數據包現場打開查看的時候,扳手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要幹什麼!”
“查看數據啊。”一個家夥隨口應了扳手一聲,那鄙視的表情配上漫不經心的聲音,顯然是在嘲諷扳手:你個隻知道動手多過動腦的傻傭兵懂什麼?
“知情權!”扳手壓根就沒和這些人鬧騰這個,她也像是這些人一樣側著肩膀蠻橫的擠了進來,一手搭在擺在床上的數據包上,咋咋呼呼的像是個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斑馬!!”她衝著外麵高喊了一聲,又對站在一邊一臉茫然的淫蟲吼了一聲:“看好這玩意,誰動了就弄死他!”
說完之後看向煙頭,一指那洞開的門:“自己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