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老子說處理傷口就處理傷口!”上尉對醫務兵罵道:“快點處理好!”
“可是上尉……”
“你他媽到底聽誰的?”
“好的上尉,我會注射醫療膠封閉您破損的肺部,遊離的骨片和碎裂的肋骨我會通過用速凝泡沫幫您整體固定胸腔來處理。”醫療兵抬頭看向一臉不耐煩的上尉說道:“可是您要知道,這樣本來能保住的左側肺葉會徹底失效,隻能手術摘除並且替換新的。並且您沒有克隆器官替換……”
“就這麼處理吧。”上尉對醫務兵點點頭,在對方整理藥箱時低聲罵了一句:“我他媽討厭胎生種!狗娘養的的克隆器官!狗娘養的的克隆限製!”
在能引起劇痛的醫療膠注入時,上尉咬著牙在心裏念叨著,‘3個月!3個月!’這給了他無限的力量,讓他能扛過令人暈厥的劇痛。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後,上尉紅著眼睛喘著粗氣,如同憤怒的公牛一般緩緩套上自己的衣服,死死盯著屏幕上無人機傳來的圖像,用手指輕輕戳著那輛半履帶運輸車:
“你死定了!狗娘養的的!”
比起上尉的憤怒來,空間站上的夏曉欣的心情反而特別的好,或許用‘特別好’來形容都不夠,那簡直就是……反正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看著屏幕上那有些模糊和滿是胡茬的麵容,夏曉欣覺得對方這哪是髒兮兮的雇傭兵啊,簡直就是天使了好不好!
不過對煙頭來說,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天使,他抬頭看了看有些發黑的天空,此時已經是這顆星球的深夜了,天上除了那些稀少的星星外,還有兩顆特別閃耀的光點。
他知道自己的聯絡目標就在其中一顆光點上麵,可此時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了。
來自軌道的作戰人員空投:沒有!
或者該說都在那運輸艦的墜毀現場上躺著呢,分別有燒成灰的、燒了一半的和燒的找不著的各種選擇。
而裝備支援就更別提了,整個空間站因為缺乏了大多數工作人員,連維持基礎設施都得靠著煙頭覺得不靠譜的自動設備來運行,所以也就別提什麼裝備空投了————他們自己能活著履行合同,煙頭就覺得自己今年運勢上揚到爆了。
“所以說,我隻能靠自己了?”煙頭給自己又點了根煙,思考了幾秒之後問道:“沒有支援,沒有裝備……”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完,比如還有個不知去向但是坑了他的駕駛員。
視網膜顯示器上,代表著夏曉欣的頭像閃爍了幾下,屏幕另一頭聽到煙頭這個問題的夏曉欣伸手揉了揉眉心。
狹小的通訊室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腳下的清掃機器人在用吸塵器吸掉四散的血跡時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就像是那個真空管在大口喝著地上的血一般。
夏曉欣抬腳踢了下在自己椅子邊亂繞,有些礙事的清掃機器人,讓這玩意離遠點別打斷她的思路。
她其實也在發愁,對方說的話雖然沒給她留什麼麵子,可現實就是如此,縱然知道地上的人是這次戰爭的關鍵,可讀取這個信使腦袋裏的信息並不是說隨便找個東西,或者幹脆讓煙頭找根數據線傳過來就完事了。
而是需要專業的讀取設備,才能把裏麵的信息無損掏出來的。
可這種設備她的低軌道空間站上有,被人占據的高軌道空間站上也有,甚至地麵上的前進基地還有。
唯一一個問題就是:夏曉欣覺得煙頭夠不到這些玩意!
所以哪怕這玩意真的是決定勝利的關鍵,它也得交到夏曉欣手裏才是,存在煙頭腦袋裏就是一堆無用的垃圾文件,還特麼特別占空間!
這就非常愁人了好吧!
“……所以說,我腦袋裏的東西,是關鍵信息?”
從喇叭裏傳來的聲音,讓正在耐心解說的夏曉欣突然住了口。
她並不傻,這些訊息固然是被加密的,可它終究還是能通過特殊手段提取出來的,而且是在不傷害信使的情況下。
這個問題一下就讓她意識到一個在她心中,必然會發生的可能:下麵這個指揮官的叛變!
是的沒錯,就像是那些公司的老人如同雪崩一般的轉投到對麵的公司一樣,如果對方真的決定把腦袋的東西賣出去,那麼……
說真的,合同違約金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夏曉欣要是有錢大可以雇一隊高階雇傭兵過來,甚至還能把對方的空間站直接打下來。
可關鍵就是她沒錢啊,不然怎麼會雇這一堆湊起來都沒人家一個高階傭兵出場費高的劣質品呢?
所以也就別提違約金了,她根本交不起保險金,也就更甭提這個了。
不過夏曉欣還是有反製手段的,那也是她唯一買得起的,並且用在了下麵這位雇傭兵身上的。
一想到這個,她忍不住視線就漂移到了擱在手邊的那支手槍上,下麵灰色的桌子上還濺著星星點點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