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出去後,一名粉衣的妙齡少女為三人奉上新沏的綠茶,青釉仰蓮紋瓷杯中太平猴魁的茶湯清綠明澈,蘭香高爽。一盞茶還未喝完,菜肴便陸陸續續的被端上了桌。待菜肴上齊,幾名送菜的女子便斂目垂首的無聲退出了雅間。
三人均是名門之後,自幼受到的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教誨,安安靜靜的用過飯,這才開始談論正事,蘇懷澈又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先開口說道:“我們先來理一理思路,現在我們要知道的問題有兩個,一是這封檢舉信是誰寄來的,二是廬州縣令為何要以官府的名義來建土地廟。我覺得咱們可以分頭來查這兩個問題。先從寄信人來說,我認為這個寄信人在心中想盡辦法藏了吏部壓案不報錯勘賢愚一句話是想讓我們替這些白白枉死的伸冤,這樣這個寄信人的身份有兩種可能,首先一種就是他很有可能是這死去的六個人其中以人的家屬,我和小詡已經去過南坡村春子和大牛家,這兩家都是老實本分的平民百姓,大牛的老母親妻子和妹妹都不識字。而春子的家人,多半是不願提起這件事怕招惹是非的,所以首先應該講他們倆排除再外。剩下的四個人,還需要我們一一去調查才能確定。第二種可能就是對這件事內部原因有所了解的人,比如廬州官府中的人,如果他是官府的人,我估計他在得知了我們要到來後,應該會主動聯係我們,我和小詡在城中遇到了許主簿,我曾給他看過我們家的腰牌,為的就是試試能不能將那個人引出來,我想我們來的消息,恐怕此刻已經傳遍廬州官府了,如果這人真的是官府中的人,以他能寄出這樣信的智慧,一定能猜到我來此地另有原因,而且會想辦法聯係到我們,所以現在我們應該一邊去查剩餘的四個死者,一邊注意官府那邊的消息。至於第二個問題,祁公子說感到瘦子有所隱瞞,那我們就隻能再去城北土地廟自己看看了,等今晚我們看完,明日再去廬州官府中套套話也不遲。”
宋詡沉思片刻,說道:“這剩下的四個人,一個無人認領身份不明,一個是富家小姐,一個是那凶手的弟弟,另一個是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富家小姐和那個被逼死的書生好說,隻是剩下兩個,都是找不到線索的,先說那個身份不明的,按照瘦子的說法,他是剛剛死去沒多久就被人發現的,有可能是個外來客,所以才會無人領走屍首,而另一個屍體已經腐爛,可能就是很久之前已經被害死,凶手為了製造輿論和恐慌故意製造出來的案件,也有可能這個並不是凶手所為,隻是湊巧被人發現,那麼這就又是另一樁案件了。現在我們所能了解的信息太少,而且沒有一具屍首留下,若是我們一直對官府隱瞞身份,恐怕要想知道更多具體的消息,就很困難了。”
蘇懷澈皺了下眉,反問道:“你怎麼就知道真的是一個凶手呢?我倒覺得,所為一個凶手所為隻是瞎說的,不過我們隻是道聽途說,看不到當時的案發現場和驗屍記錄確實是太被動了。”
兩人不再說話,隻是看著抱著胳膊望著窗外聽他們說的祁川,祁川轉過臉,說道:“今晚去一趟土地廟,明天我們分頭去打聽打聽那個富家小姐和書生,然後再去官府亮明身份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