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狀,連忙丟下了手中的編織袋,將閆飛摻扶了起來。
“小娃子,沒的事吧,要不要尅看得醫生咯?”
閆飛站起身來,緩過氣之後,對著老太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說了一些感謝地話後,便轉身離開。不過在他轉身之際,仿佛是為了更好的記住這平凡而又樸實的相貌一般,又是深深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隨後才揮手道別。
走出小巷之後,閆飛憑借著對周邊一帶環境的熟悉,盡量的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狹小的巷道之內,閆飛扶著牆壁,艱難而又執著的一點點向前挪動著腳步。
並不富裕的生活條件使閆飛並沒有佩戴手機之類的物件,平時和家人聯絡也得通過舍友或者商店內的公共電話來進行。他甚至連一隻手表都不曾擁有,唯一可以確定時間的,就隻有宿舍內那塊破舊的鬧鍾了。
看了看天色,太陽才剛剛升起,而自己雖然感到有些饑餓,但並不明顯,看來自己隻是昏迷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想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和時間之後,閆飛一邊蹣跚前行,一邊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當務之急無疑是處理好自己的傷勢,但爆炸現場既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屍體,那麼潘宇傑定然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所以現在我還不能公開露麵出現在他的麵前,哪怕是去醫院或者朋友家中療傷都是不可取的...”
想到這裏,閆飛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繼續歎息:“別說是治病療傷,我現在連一頓簡單的早餐都無法解決。自己本來就沒有攜帶現金的習慣,如今工資卡什麼的都在宿舍,經過一次爆炸的洗禮,想必它們都是難以生還了。”
閆飛想了想,抬起頭來,看著天上漂浮的雲朵發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如何從爆炸現場脫離出來的...那種如同突破了某種桎梏一般的感覺...”閆飛口中喃喃著,盡力的回憶著爆炸發生時的情景,回憶著危難之際,自己穿牆而過的那一瞬間...與楊磊對戰時的感受一般無二。
在思緒萬千之際,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中不斷地握緊,然後鬆開,再握緊,而後再度鬆開,就這樣循環往複著。
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在身體劇烈的疼痛與精神疲乏的雙重折磨之下,閆飛終於一個踉蹌,腳下一滑,摔倒在了路邊,再度昏迷了過去。
......
拖遝著腳上的木屐,閆晶晶漫不經心的向著城北小吃街的方向走去。
路過一個幽暗的巷道之後,她略顯疑惑的皺了皺眉,退後幾步,向著小巷內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身影,不禁覺得有些眼熟。上前兩步,凝神看去,雖然經過劇烈的灼燒,閆飛那原本清秀的麵龐此刻已變得麵目全非,但閆晶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昔日的老同學。
她伸出了右腿,用腳上的木屐隨意的拍了拍閆飛的側臉,看閆飛依舊是毫無所覺,她漫不經心的撇了撇嘴,然後脫下了木屐,赤著右腳,就那樣把自己的腳尖遞到了閆飛嘴唇的上方,探了探閆飛的鼻吸。
確認了閆飛還有一息尚存之後,她便不假思索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你還多久到?”
閆晶晶像是聽見了電話那端說了些什麼不中聽的話語一般,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繼續說道:“行了,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說,你聽,ok?”
不等電話那頭做出答複,她就繼續說道:“你到新陵之後直接打車到北城區小吃街這裏來,到這把晚飯先解決了,順便幫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他受了點傷,不過還沒死,而且我看他這樣子好像不太方便去醫院,所以等你回來再說。行了,掛了。”
閆晶晶自說自話完畢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她略微彎腰,伸手抓住閆飛的頭發,毫不費力的將他“提”到了路邊的垃圾桶旁,然後撿起幾個黑色的大垃圾袋,隨手扔在了閆飛身上,掩蓋住了閆飛的身形,隨後拍了拍手就不在理會他的死活,徑直向著小吃街走去。
...
飛機上,坐在頭等艙的閆彬望著手中已被掛斷的電話,不由得嘴角抽搐起來。
“性命悠關的大事,到她口中竟然變成了‘順便’,不過這才是自己妹妹一貫的作風啊。”
閆彬正暗自感慨,耳邊便傳來了清脆動聽的聲音“先生,請關閉您的移動電話好嗎?”
閆彬抬頭,看向自己身前麵容嬌好的乘務員,訕笑兩聲之後,便很聽話的關閉了手機電源。
隨後他抬起頭來,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緩聲問道:“小姐,請問您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