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點點頭,將頭枕在小青龍的背脊上,“帶我去天樹上吧,我有些困了。”
她其實不是困了,隻是不想麵對戒色傷感的麵容,還有那邊走過來李珂猙獰的麵色,她連解釋都不想。雖然她都懂,卻心底還是有著些許的迷茫與遺憾。
小青龍拉長身軀,一個擺尾就攀上天樹,一直躺在天樹上閉目養神的婉君勾起唇角,一雙璀璨的眼眸裏星星點點,“顧灼,你那些想法從哪兒來的?”
顧灼搖搖頭,“大概這些年隻關注學習,沒有這些仁義禮智孝的催眠,看了不少禁書,不少曆史的緣故吧。”
“說辭很棒!”
婉君湊過來拉起顧灼垂在兩旁的手掌,鼓起手來。
看得出來,婉君也是高興的,顧灼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高興她的言辭,但是顧灼心裏是不舒服的。
所以她隨著婉君動作,閉上了眼眸,掛在了小青龍的身上。
“婉君,你說人類真的做錯了嘛?”
她問的迷茫,似乎對於自己的想法也感到錯愕,隻好在慌亂之餘,依附著浮木。
“這就是天道吧。”
婉君摸著顧灼頭頂的小碎發,一絲悵惘不為人知地閃過。
“都說天道難以觸摸,大概就是如此吧。”
婉君給出了一個很玄的答案,卻又讓顧灼的心裏好受了幾許。
“你說,人類能夠在這世界上生存的下來嗎?”
顧灼又拋出一個她的疑問。
“都說人定勝天,做了才會知道。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婉君這次給出的答案充滿了鼓勵,但是顧灼還是不滿足,她又問。
“我真的能夠做到嗎?”
婉君歎口氣,“要相信自己。”
“其實我也害怕,我一直都隻埋頭學習,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大的抱負,我很羨慕莊子的無為,我也想順應自然。可就怕順應著順應著一切都砸了,就好像段笑不要我了,我都隻會順應一樣。”
顧灼仰起頭,露出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很懦弱?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對,這樣會喪失很多?”
她又低下頭去,“我覺得我心裏應該有病,可能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很多東西我都隻會順水推舟,以前我會很自己找理由,說是我自己懶,隨意,放肆。”
“可現在,我好像覺得我是真的病了。怎麼辦?”
小青龍蜷起尾巴裹住流淚的顧灼,他不懂這些古怪的想法,也不知道有什麼不對,順其自然不爭不搶,又有什麼不對?
所以他隻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婉君。
婉君的手掌還貼在顧灼的發頂,思緒卻飛得很遠。
如果顧灼這個是病了,這天下的所有生物心裏大概都或多或少都有著病吧。
他苦笑,他又何嚐無病,又哪來的資格來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