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天生便將疑惑拋之腦後,大步流星地向著山林外麵走去。
在城外,天生以縮骨功變換了樣貌,這才進了天馬城。比起十天前妖怪吃人的傳聞甚囂塵上,草木皆兵,蕭條衰敗的天馬城來,而今明顯熱鬧許多。
天生仔細一聽,各種消息紛至遝來,天生稍加整理,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此事果然與馬洪俊、馬家有關。
天鳴這十數日武功突然大進,天家上下震驚莫名,天乾調查後才發現,天鳴竟修煉一種邪法,以他人精血修煉,而天鳴見事情敗露想要逃走為天乾所阻,一場激戰卻是天乾慘敗。
“天鳴大哥平日根本不出府,分明是馬洪俊那老貨以邪法誘惑他。這老狐狸怕是知道我與天鳴大哥的關係,這才設下這個計策,讓我與天家廝殺,最好逼得我那便宜師父出手,滅了天家,或者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利,當真似陰狠狡詐,卑鄙至極!”
天生心中恨恨,然而卻也無可奈何。他就算明知道馬洪俊居心叵測,卻也不得不來,天鳴如他至親,恩重如山,他已經失去了爺爺,不想再失去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兄弟。
“先去尋天鳴大哥再說。”天生在天府外尋了個仆役打暈,換上他的衣服,再以縮骨功將其的樣貌模仿了八九分後便進了天府。
到得天府,天生頓時發現,這天府竟是外鬆內緊,暗哨處處,明顯防備著什麼。
“趙老三,趙老三!”天生剛走過前院,背後忽然有人呼喚,微微一愣,天生才反應過來那人自己此時的模樣正是“趙老三”的,遂一臉疑惑地轉過身去,“啊,你叫我?”
“你死到哪裏去了?竟然現在才來。”一個五大三粗,有玄極八重實力的中年漢子走上來,皺著眉頭看著天生,責怪道:“到了換崗的時間,你怎的還在這裏晃悠,莫非又跑去窯子裏快活了?”
“胡說八道!”天生訕訕一笑,“晚上片刻也不打緊,這天馬城中,誰敢來我們天家鬧事?!”
那漢子奇怪地看了天生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憨貨,別人不敢來,天生那叛徒還不敢來麼?那廝偷吃了半粒混元金丹,武功一日千裏,而今恐怕早已是接近天級的高手,家主之所以不將天鳴一刀殺了就是要引天生那敗類自投羅網,若是你小子疏忽,讓天生劫走了天生,老子豈不是要被你拖累?”
說著,壯漢一腳揣在天生的屁股上,罵罵咧咧道:“憨貨,快走!”
天生眼中寒光一閃即逝,也不反抗,含糊應了一聲便隨壯漢一起前往後院。
“媽蛋的天子軒,怪不得不惜天家名聲受損,將天鳴大哥修煉邪法之事傳得滿城風雨,卻是還不死心啊!連自己的輕生兒子都要利用,與那馬洪俊真是一丘之貉!”
天生冷冷一笑,待到了羈押天鳴的地方他便“盡忠職守”,默然不語,直到深夜換崗,這才悄悄地溜出天府直奔馬家府邸而去。
“馬洪俊這老鬼貪得無厭,既然想要小爺的無名法訣,總得付出些代價!”
天生潛入馬府,輕鬆地避開守衛,時間不長便到了馬洪俊居住的宅院,他正想翻牆而入,枯瘦如柴的馬樓卻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天生公子,家主恭候多時,你終於來了!”
天生眼角急跳幾下,竭力平複心神,不無譏誚地道:“哦?馬前輩武功高強,想不到占卜神算也是一流,竟能算到小子會來,卻不知他能否算到天家何時滅亡?”
看也不看神情僵硬的馬樓,天生徑自推門而入,到了馬洪俊的房間略微見禮後便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捧起桌上的茶盞優哉遊哉地品嚐起來。
自天生進屋,馬洪俊便靜靜地看著他,直到天生將茶盞放下,這才擊掌而歎道:“好魄力,好膽色,可惜你姓天不姓馬,萬幸你非天家血脈啊!”
“老夫第一次見你時,你不過是地級一重的實力,在同齡人中已是出類拔萃,而今再見,你卻有了地級七重的實力,如何不叫人震驚?若是再給你一年半載,恐怕你便能達到天級九重,或許還能成為天馬城百年以來第一位進入金丹境的武者。”馬洪俊一臉唏噓,不知是否刻意,“一年半載”四字說的很重。
天生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自然聽懂了馬洪俊話語背後的威脅之意。無論他有怎樣的天資,但如今他所缺少的便是時間,被扼殺的天才便不是天才,而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