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一看,也沒立馬應下來,圍著車子轉了一圈,又打開發動機前蓋看了看,才說道:“能修,不過我店裏沒零件,得到鎮上買,已經下午了,估計今天修不好,二位趕時間嗎?”
“這……”李淡月一聽不知該怎麼答,看了身後的葉靈修一眼。
他沒表態,倒是那位張叔說話了:“姑娘,小夥,出來旅遊哪有趕時間的啊,再說車子修不好你們哪也去不了啊不是?還沒食飯吧?正好村子裏一戶人家辦白事,你倆上門簽個字,上個禮,吃個飯,再到叔家,給你小兩口開個房,睡一晚,明天車子修好了再走也不遲嘛。”
李淡月一聽“小兩口”,頓時臉色一紅,剛想解釋什麼,葉靈修說話了:“那就勞煩二位了,紅白喜事天下客,過門不入是罪過,正好,肚子也餓了,勞煩前麵帶路了。”
說完便跟著張叔往村子裏走去。
細心的人就會發現,自始自終,葉靈修都沒有叫那張姓農人一聲“叔”。
村子本就不大,村民的家一般也比較小,每有親人過世,靈堂都擺在自家門口寬敞一點的地方。
沒多久,在幾人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用帆布搭成的簡易靈堂,靈堂兩邊放著很多花圈紙人,而在靈堂前的空地上,擺著十幾二十幾桌的酒席,聊天聲,吃飯聲夾雜在一起,好不熱鬧。
李淡月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怯生生的跟在葉靈修身後,倒是葉靈修似是遊刃有餘,熟門熟路的到禮堂上了禮,再到靈堂上了香。
然而剛出靈堂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身往停放著一口無蓋棺材的靈台上瞅了一眼。
李淡月見狀問道:“怎麼了?”
“沒事,走吧,出去吃飯。”
李淡月雖然狐疑,但也沒多問什麼,跟著葉靈修隨便找了一桌酒席,隨便吃了點。
鄉下辦白事,不像城裏那麼肅穆,客人們都是有說有笑的,侃天侃地的什麼都有。
這不,就在他倆坐的這一桌上,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中年人在菜端上來的時候一通海吃,吃完後頭也不回的就走。
這一幕看得眾人是莫名其妙,這好酒好菜可還在後頭呢,哪有這麼早走的。
有認識這人的吃客就問道:“我說,張三,你平時恨不得便宜都占完,今天怎麼吃兩口就急著走啊?“
那人停下腳步,神色有些猶豫,隨後又瞄了靈堂一眼,突然低聲對著眾人說道:“我說,爺幾個,還吃個屁啊,別說我沒跟你們講啊,這李家靈堂鬧鬼!!!”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李淡月更是嚇得渾身一顫,葉靈修倒是沒什麼反應,繼續悠哉的吃菜,隻不過嘴角卻是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呸!張三,你瞎說啥?李老頭的棺材可就在那兒放著啊。”
“三兒,咋回事?你細說細說。”好奇心重膽大的人倒是來了興趣,八卦道。
“你們知道李老頭咋死的吧?”張三問道。
“聽說是在東村往咱村路上的一顆大榕樹下發現的,李老頭賣完水果往家趕,好像是心髒病發作,突然就死了,都沒來得及搶救!”
“是啊,真的是可憐,走街竄巷的賣水果,不說累死累活,到頭來還……唉!”
“三兒,你接著說。”
“就是這樣,李老頭被發現後,抬回家裏,按照習俗要挺屍七天,問題出就出在這幾天裏,聽說……”張三突然壓低聲音,頓時一股陰森的氣氛縈繞在這張桌子上,“有人路過李家靈堂時,聽見李老頭在裏麵唉聲歎氣!”
“什麼?這怎麼可能?”眾人一驚。
“還有更恐怖的呢,聽說原本穿在李老頭腳上的襪子,在夜裏突然失蹤了,你們猜,最後在哪裏找到了。”
“哪裏?”眾人也是小聲問道。
“就是在李老頭屍體被發現的那個地方啊!”張三突然說道。
“啊?!!!你別騙我啊,張三!”
“剛一開始我也不信,於是昨天晚上我就躲在靈堂外麵,想要證一證虛實,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眾人都是屏氣凝神,誰也沒有答話。
張三自己也是莫名的打了顫,壓低聲音說道:“我親眼看到躺在棺材裏的李老頭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雙手平伸指著一個方向啊!”
“啊!這……這李老頭莫不是死不瞑目,詐屍了?!”
“詐屍?!”
與此同時,一股陰森涼風從靈堂裏吹了出來。
眾人一驚,臉上都是露出驚恐的表情,紛紛低頭快速扒了幾口飯,就都神色慌張的離開了。
於是,整個桌子就隻剩下一臉驚懼的李淡月和低頭慢條斯理吃東西的葉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