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才一進廳裏,雀餘就站了起來,恭敬的對著華笙一個長揖,道:“雀餘實在是有要事要痛殿下言明,不得已而為之,打擾殿下用膳,還請殿下恕罪。”
華笙一擺手,道:“無礙。”
雀餘這才放下心來,臉上不安的表情退去,華笙一掀袍子,旋身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雀餘正要開口,這時一個女婢端著托盤送茶進來,雀餘立即又合上了張開的嘴。
華笙看見雀餘如此緊張,不禁想著,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女婢奉了茶,華笙立即就將人遣走,雀餘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殿下,關於殿下腦中碧晶針的事情,有了變故,木禾草,怕是已經找不到了。”
華笙聞言一驚,忙問道:“醫者先前不是說,醫者族中有能培植珍貴藥材的人,木禾草也有的麼?”
雀餘聞言十分地愧疚,起身走到華笙得麵前,做一長揖,道:“說來實在是慚愧之極,原本木禾草是有的,當日和殿下談妥之後,雀餘便寫了信送**中,可是今日一早,雀餘忽然收到族中來信,族中所有的木禾草一夕之間全部丟失,培植木禾草的藥圃被毀,就是培植藥材的那位老先生,此刻也是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了。”
雀餘說完深深一聲歎息,那聲深沉的歎息之中,帶著深切的愧疚和自責。
華笙知道,自己要想拔除腦中的碧晶針,想要瞞過司空熠,成功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華笙怎麼也沒有想到,司空熠會為了不讓她有機會得到木禾草,竟然出手傷人,將一個無辜的人置於頻死之地。
可是,還能說什麼呢!
最終的原因,還是她的錯,如果就這樣的話,不久什麼事情也沒有了麼?
隻是她心中的那份執著,卻最終傷害到了一個無辜的人,沒有了這個人,失去了多少的珍貴的藥材,天下之間,又有多少的人會因此而喪命。
華笙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是想著,就越是覺得,她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雀餘見華笙沉默不言,又接著道:“不過殿下不必擔心,雖然族中的木禾草被毀,當日寫信送**中的時候,曾隱晦地提及王爺之事,雖信一起送到得還有一株木禾草,與殿下之事,已經足夠了。”
華笙微微低垂著眼皮,雀餘雖然站在華笙的麵前,卻終究是不能知曉,此刻的華笙心中所想。
華笙當然能夠猜到,這個世界上,能因為一株木禾草而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到底是誰。
可就是因為她知道,心中才會如此的不安,如此的忐忑。
此刻,她唯一的一顆木禾草有了,可是還不知道,日後到底會怎樣。
華笙抬眼,看著雀餘,道:“雀餘醫者費心了,隻是因此而連累醫者族中之人,本王心中不安。”
雀餘忙道:“為天下之人醫治是作為醫者的本分,況且靈森幾百年來一直以救死扶傷為第一要務,在我們眼中殿下和普通病者是一樣的,理應如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