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手中的衣袖被抽離,華笙這便看見了之前一直被他寬大的衣袍遮住而沒有看見的一隻碧色玉簫,華笙想,這人的聲音便有如這玉簫一般,剔透而空靈,純粹而無絲毫摻雜。
她又想起僅有的幾次看到的這個人的麵容,雖然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白得異常的膚色、異常的白色眉毛和白色的眼睫毛,但是一如他整個人身上透出的氣質一樣,他給華笙的感覺就隻讓華笙想到這些話--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揚,識曲別音兮令姿煌煌。繡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憂忘。欲贈之以紫玉尺,白銀璫,久不見之兮湘水茫茫。
雖然他隻說出了一個字,但是華笙就是覺得他口中的那個“huang(二聲)”字就應當是這個“煌”,沒有任何理由的,就是如此的理所應當。
華笙隻這瞬間的懵愣,看著自己還舉在半空中的空無一物的手掌,又看了一眼一邊已經空蕩蕩的地方,不禁失笑。
時間不知道是如何流失掉的,這裏總是昏沉欲壓的天空似乎有著讓時間停止的魔力。華笙除卻每天做不同的飯菜來取樂之外,剩下的所有的清醒著的時間裏,不是在照顧花房中的花草,就是在各個宮殿之中尋找著一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又或者是沉醉在那座巨大的藏書閣中各種孤本書籍之中。
這樣的日子過得平淡無波而又充滿了生活的樂趣,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十分無趣的,但是在華笙看來,這恰恰就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華笙少有能夠看到煌的時候,那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照料煌的生活的人也一直不曾見過,那間華笙曾經進入過並發現了一把十分特別的木梳的無名宮殿,華笙再也沒能進去過。
但是華笙卻能明顯地感覺到,在這些天來不多的相處之中,她和煌之間的關係似乎是有了些微的改善。雖然少有在一起相處的機會,但是每一次的相處,華笙都能夠感覺到煌對自己從一開始的冷淡、不近人情,到後來,兩人竟然能夠坐在一起談論古籍,也有時,華笙一邊將清晨時采集的露水煮沸,衝泡從花房之中摘下的新鮮菊花,一邊聽著坐在另一邊的大樹的樹幹上煌吹出的簫聲。
兩人之間能夠談論的話題一點點的增多,華笙也漸漸明白,兩人初見之時,煌所表現出來的冷淡以及不近人情,並非是他故意而為,而是這個人從小就一個人居住在這個荒涼冷寂而又恢宏華麗無比的深林之宮裏,他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也沒有和任何人交談過,他所表現出來的冷淡是他長久沒有和人接觸而養成的習慣,他不是一個內心冰寒的人,他隻是從來沒有過過正常人的生活,而因此難以像正常人一樣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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