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抬眼朝她望過去,莊舒媱卻望向芸纖,芸纖立即會意地帶著其他宮女們出去,關上門,隻留了華笙和莊舒媱兩人在屋內。
莊舒媱壓低聲音,道:“人人都道是陛下對懿貴妃寵愛有加,難道你沒看出來麼?懿貴妃和當今的皇後娘娘可是同年進的宮,若陛下真的有別人說的那樣對懿貴妃那樣寵愛,為何要立一個隻是士大夫出身的人為皇後,處處壓她一頭?
為何她楊瀅如此風光卻至今無子?她的父兄雖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可是你覺得陛下這樣的人不會害怕臣下功高蓋主麼?陛下不過是看著他們楊家的麵子才對楊瀅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罷了!”
華笙稍一思索,道“這麼說起來,陛下對楊家也是有所防備的。”
莊舒媱點點頭,又道:“前朝的事情我想你多少是知道一點的,楊賢和楊清的作為在進宮之前我便已經聽到不少了。”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句話。”華笙一笑。
“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完便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華笙見莊舒媱並未太過將此事放在心上,便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事情,兩人相聊甚歡,一同用了早膳,莊舒媱這才離開。
莊舒媱本就聰明,懂得投陛下所好,姿容也是上乘,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日益的陛下的寵愛,已經從從四品的容華升為正四品的充容,更是保留了‘瑾’字的封號,一時之間風光無二,也因此將自己置於風刀霜劍之中,就是原本並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懿貴妃也漸漸對她上了心。
隻不過這心自然不是什麼好心,莊舒媱忙著應付諸人,沒什麼空閑的時間來看望華笙,華笙因要莊舒媱的囑托,怕那些人不能動莊舒媱便動到她的身上來,便避著那些人也不太願意出門去,便每日裏除了晨起時去皇後的鳳臨宮問安便隻留在芷蘭殿裏陪著還在病中的張小媛或是許貴儀。
說起張小媛便是又一樁事,本就不是什麼大病,隻不過是因著暑氣而得了熱病,卻是連著灌湯喝藥也不見好轉,反而加重了病情,日日不得出屋子。
這一日,申時方過,華笙用過晚膳便又去了西偏殿想要去陪陪張小媛,已經西偏殿的門便見到簾子裏邊已經陪在張小媛身邊的許貴儀,華笙上前去屈身行禮,“笙兒見過張姐姐,許姐姐。”
許貴儀無奈地擺手,“快寫起來把!早說過在自己宮裏不必拘這些禮數,你偏不聽,沒得讓你張姐姐又在我耳邊念叨。”
華笙上前去坐在張小媛的床邊,“禮不可費,許姐姐雖然體諒我屈身行禮之苦,我若是這麼蹬鼻子上臉的不是顯得我太過無禮了麼?”
張小媛在一邊掩嘴笑起來,許貴儀歎口氣,“你這張嘴啊!真是叫人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