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支撐了一刻鍾,薑漓就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即刻朝西邊逃去,隻是青玄蟒行動十分靈活,薑漓騰挪間,竟是沒有擺脫青玄蟒分毫。於是先前的洞中逐殺,變成了此刻的林中追逐。
人力終究時盡,哪比得過這等即將化蛟的青玄蟒,薑漓能夠清晰感到體力流失,即便是形意境小宗師的修為,怕也難以支撐這一場惡戰。往南而去,也不知能不能趕在體力不支之時折返營帳?
然而下一刻,她便聽到一聲嘶鳴,竟是胭脂的聲音!
回來作甚?找死嗎?
薑漓不禁惱怒,胭脂的出現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現在她必須要抽出精力來照顧胭脂,體內的氣機調整或許會讓她短時間內損失大量體力。時間倉促,容不得薑漓思索,一招長鯨斷海回身劈落,讓身後追趕不及的青玄蟒猝不及防,雙眸中間頓時出現一道刀痕。
隻是這樣的傷害雖然疼痛,卻並不致命,青玄蟒蛇尾橫掃,沿途折斷無數合抱之木,但威力卻依舊不減,朝薑漓襲來。
薑漓身形如輕鳶騰躍,卻發現一道龍息從青玄蟒嘴中吐出,竟是讓她身形一滯,她當機立斷,縱身沉氣,雙腳紮於地麵盡有半寸,立刀貼於左臂,青炎所化內勁在刀身上滾滾翻湧,竟是要硬抗青玄蟒這一擊之威。
蛇尾一擊勢大力沉,即便薑漓以青炎護體,也被震得內腑氣血翻滾,向右橫出十數米之遠。
薑漓堪堪借著巨木為盾穩住身形,青玄蟒又須臾而至,不給薑漓分毫喘息機會。這樣的纏鬥本就激烈,稍有不慎就陷入絕地,薑漓順著雲杉巨木旋身而上,不敢有絲毫怠慢。
雲杉木被青玄蟒掃尾折斷,但薑漓卻看見一人一馬循著胭脂的方向趕來,那男子?似乎是……李牧芝?
薑漓稍稍有些遲疑,但隨即大聲朝著那方向再聲喝道,“快離開!”她已經確定是李牧芝無疑,這個北趙來的士子看起來武道修為並不高,此時若是貿然闖進來,必死無疑。
然而李牧芝的快馬並未停下,直至那匹宮中禦馬被青玄蟒散發而出的凶煞之氣震懾不敢動彈,李牧芝才從馬鞍之側拔出那柄狩獵所配長劍,整個人身形如同奔雷,向前騰躍。原本停下腳步的胭脂迅如閃電,接住從空中落下的李牧芝,朝著青玄蟒奮蹄而來。
這邊凶險依舊,薑漓所能抵擋,卻再難抽身離去,耗下去,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力竭而亡。隻是李牧芝憑空而來的驚豔一劍讓薑漓看到了戰機,身形迅速於空中翻滾,朝蛇尾七寸方向而來。
李牧芝的快劍探的是青玄蟒的頭顱,薑漓直搗七寸讓這玄蟒無暇兩顧,左右之間,竟成必殺之局。
然而在青玄蟒看來,薑漓的危險自然遠勝李牧芝,果斷將頭顱要害暴露,長尾卷曲,竭力避開薑漓直至七寸的焰雀刀。隻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牧芝這宛若奔雷的一劍並非徒具其表,快劍之中蘊藏的殺意竟是讓人驚愕不已,一劍刺來,直貫玄蟒蛇瞳。
青玄蟒吃痛,頓時凶性大作,癲狂起來。可即便如此,薑漓同李牧芝還是耗去許久,才將這即將化蛟的青玄蟒斬殺。
“白公子好劍法!”此時天色已暗,秋風掠卷樹梢,李牧芝劍身印血,薑漓焰雀刀寒,加上青玄蟒凶煞之氣,將這蟒山林間染成肅殺之色。
薑漓收刀,眉宇間稍顯狼狽,剛想找一棵巨木斜敧著歇息片刻,兀地朝前噴出一口血來,“這畜生……”
用紅袖簡單擦拭,這隻青玄蟒實力比她要強上許多,加上肉身堅硬,血脈之力得天獨厚,薑漓與之交戰,自然就落了下乘,若非李牧芝趕來,這場間倒下的,怕就是薑漓了。
“不比殿下長刀威武。”李牧芝尷尬一笑,似乎還想解釋些什麼,卻看見大隊人馬策馬而來,聲嘶嘯鳴,卷起漫天煙塵,為首那人正是齊帝薑顯。
“胡鬧!”薑顯策馬,對著薑漓厲聲嗬斥,“明知此處凶險,還敢來此……”
“父皇,青玄蟒已被兒臣斬殺。”薑漓豈會輕易服輸,雖然身上已受多處暗傷,可還是強作鎮定,青玄蟒已經被斬是不爭事實,她便有底氣與薑顯這般說話。
薑顯盯著薑漓片刻,又把頭偏向李牧芝,饒有興趣看了看,轉頭對王振說了一句,“收拾一下,帶公主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