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上海已經進入"雪花紛飛"的時節。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上海少有白雪飄降。為了能夠更好地在公司課室休中感受這次聖誕的節日氣氛,客務課在二階堂的提議下,決定坐飛機前往泰山,一邊泡露天溫泉一邊看雪花輕舞。
12月23日晚上,客務課全體成員都擠在一個狹小的臨時加派的慢速列車車廂裏。整節火車裏充滿了腳汗的氣味,一些言語粗俗的人不顧周圍乘客的感受,依然自管自地高聲談論。從來都行事乖張、麵對三教九流的客務課職員們,現在都已經有些難以忍受這糟糕的環境了。
"隨緣君!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珂珂終於忍無可忍地開罵,"每次慰安旅讓你去買飛機票,你總是到最後叫我們乘火車。而且還是這種速度奇慢無比的垃圾臨時列車!"
隨緣君辯解道:"火車安全,速度慢的更安全。飛機半途拋錨就完啦!"
"垃圾人做垃圾事,買垃圾車票,坐垃圾車,半途還要停很多垃圾站。"宣傳專員悻悻地說。
水袖躺在中鋪上開口:"時刻表上說我們下午三點多才能到泰安。哎!都是飛機恐懼症惹的禍。"
"你們知道我買火車票有多辛苦嗎?到售票處時票已經賣完啦!我轉了一大圈,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黃牛。"隨緣君頓了一下,繼續心有不甘地說:"於是我去向警察求助,問倒票的在哪裏,我要買他們的票。想不到值班警察也需要買票,叫我找到以後告訴他們一下。我是千辛萬苦才買到火車票的。"
聽完隨緣君買票的經過,大家頓時笑的樂倒一片。課長依舊一臉正經地低語:"找警察?還是我們課員有創意。"
"哎!如果是白天的話,那就能看到遠處的美麗群山。多詩情畫意啊!"小乘乘隨便地說了一句。
"可現在是半夜。今天還是大凶佛諸殺日。大山化為黑影,它們正舞動著車廂內汗酸味的魔爪,一步一步地逼近每一個人。"聽了谘詢專員的話,拿出日本皇曆,沉浸在陰影中的二階堂剛用鬼異的口吻說了幾句,車廂裏就關燈了。蟲子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語氣怪怪地拖著音說:"深呼吸一下,翻騰內髒的噩夢已經在不遠處。夢魘的黑夜之旅已經起始,當熄燈陷入黑暗,我們也將沉入地獄……"
翌日下午,通宵未曾深睡的客務課終於抵達泰安,從汽車租賃公司取出事先定好的別克商務車後,大家在高低不平的小城馬路上一路駛向隨緣君已經預約的溫泉旅館。顛簸了一陣,昏昏沉沉的課室全體同仁總算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並不算很大,而且裝修也不是很好的露天溫泉旅館。
第一個下車的二階堂蟲子看到住宿地方,頓時就把臉色陰沉下來,沒好氣地說:"隨緣君,看你做的好事。假期總共才兩天,24號和25號。26日要上班的。我第一天的青春都浪費在來這個破地方的路上了。我那可憐的大半天外加失去睡眠的一個晚上的青春啊!"
"現在是洗溫泉的季節。在這裏能夠有住就不錯啦!"黑鷹受屈地解釋起來。
"別吵啦!來!隨緣君,幫我個忙,拿一下行李。"水袖叫著從車裏出來,隨手丟出一個行李包,外勤專員接住後,一下子就被包的重量壓倒在地。目睹隨緣君拙劣的表現,韓國助理挖苦道:"就這點出息勁兒!裏麵也不過四個啞鈴而已。"
"啊?帶這個東西幹嘛?"珂珂感覺非常疑惑,"是打算砸洗澡時偷窺色狼,還是拿著它怕自己被溫泉衝走?"
"即便出門在外,我也必須對自己嚴格要求,刻苦訓練。我帶的東西不是很多,那包裏隻有兩個三十斤和兩個十五斤的啞鈴。除了兩拉杆箱的替換衣服外,我也就隻帶一個組裝的便攜式跑步機和一個旅行訓練用的拳擊沙袋罷了。"
"唔!好啊!水袖外出旅行時都不忘嚴格要求自己。值得大家學習。"課長背起雙手,一邊點頭一邊向旅店裏走。
谘詢專員小乘乘是一個麵對任何狀況都會保持優雅的人,下車後什麼都沒說的她臉上露出微笑,提起旅行袋跟在課長身後進了溫泉旅館。大家也一個接一個走跟著走。二階堂黑著表情拖在最後一個,嘴裏還念叨:"隨緣君!還我一夜又三分之二天的青春……"
不是很大的天淵莊露天溫泉旅店是日本傳統的磚木結構建築。它看上去似乎有些年頭沒有搞過維護了,地板踩上去嘎嘎作響,周圍的家具擺設斑駁退色。掌櫃的是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看到大家進門就主動上來迎客。
"好久沒有來這麼多客人啦!歡迎大家光臨。"
二階堂把表情黑黑的臉湊向隨緣君,"好久?‘好久‘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現在是溫泉旺季嗎?怎麼會‘好久‘呢?"
"我沒有說錯啊!別的地方都客滿。所以我才找這裏的,這裏還價格便宜。"黑鷹解釋起來。
聽到二階堂他們的話,店主婆回答:"由於我們資金短缺,年久失修。所以來訪的客人數量慘淡不少。大家都去那些大旅店啦!給,這個是你們的房門鑰匙。"
客務課的包間在後院的二樓。韓國的水袖和日本的宣傳專員生活習慣是東瀛式的,所以她們選擇同住一個屋。進了房間,二階堂"哎喲"一聲,感覺疲勞地仰麵躺倒在地。水袖瀟灑地用蟲子平時丟香蕉皮的動作,把裝有啞鈴的包順手向後隨便甩出。宣傳專員看見有個黑呼呼的東西從空中飛過,接著是沉悶的破碎聲,一塊木頭從二階堂上方快速掠過,掉落在水袖跟前。韓國助理撿起突如其來的東西研究了一宿,納悶地回頭看著背包著陸處說:"啊嘞……地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