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恐怖的事就又來了,那天他又去縣城,想打一個公用電話,剛拿起聽筒,還沒撥號,裏麵竟傳出張長子的聲音:“陸小海,我正在找你,你願不願意聽我的話?”
陸小海嚇得一哆嗦,他很想把電話掛上,可是他又不敢掛,還是想聽聽張長子說些什麼。隻聽張長子說:“陸小海,你害死了我,你打算怎麼辦?”
陸小海愣了一愣,顫抖著說:“張叔,你行行好,饒過我吧。”
“饒過你可以,但你要給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陸小海趕緊問。
“咱村裏的老金根,要是到你這裏來看病,你能不能,也給他打一針?”張長子在說道。
一時間,陸小海沒反應過來。他正要細問,就聽張長子在提醒:“就是給他打一針你給我打的那種針。”
“為啥呀?”陸小海脫口問出來。
“這你別問。照我說的做。”張長子的口氣很強硬。
隨即電話裏沒一點聲響了。
掛上電話,陸小海腦子裏一片混沌。
張長子死了,卻在找他,向他提要求。
不,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麵臨這樣活生生的怪事,他覺得自己一點能力也沒有了。他在想,張長子為什麼要他給老金根打一針呢?
說來真是巧,他剛回到村醫療所,老金根就進來了,他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說:“小海,我的胃不舒服。”
陸小海愣了愣,問道:“金根叔,你不是一向胃很好的嗎,又抽煙又喝酒,一天一斤老刀子燒,不吃還難受,怎麼突然不舒服起來?”
老金根也疑惑:“你說的對,我的胃一向沒毛病,可今天不知為啥痛得厲害。是剛剛疼起來的,真有點受不了。”
陸小海給他一檢查,認為一定是膽囊炎。他告訴老金根必須掛鹽水。
老金根聽了就急起來:“哎唷,這可咋好,我那邊有急事脫不開,要不你先給我打一針止止痛,我辦完事再來掛鹽水吧。”
陸小海很吃驚,這怎麼跟張長子當初那情景一樣啊,不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他拿起針筒,卻猶豫了。
要說止痛注射液,他這裏有兩種,一種當然是正規的,從正規渠道進來的,另一種確實是從私人手中購置的,所謂私人就是藥販子。
藥販曾誇下海口說這藥效果更明顯,比正規的止痛針液更實用,從當初張長子的反應上看,的確如此,張長子剛打完針就說不痛了,後來再也沒有返回來掛鹽水,並且還在哪個地方喝酒,充分說明這種止痛針效力非凡。
可是張長子後來卻死了,陸小海一直搞不清,這是否跟止痛針有關。是止痛針造成了張長子的死亡,還是張長子確實是因為喝酒後,睡到半夜突發惡疾暴斃的?
此時陸小海猛想到,剛才張長子通過電腦要求他給老金根打那種針,既然張長子點名要他給老金根打那種針,難道會是好事嗎?
如果他給老金根打了,會不會出現同樣的結果?
這太可怕了。
不管張長子提出這個命令,用意何在,陸小海還是不敢照著做,他用了正規藥水,給老金根打了一針。
老金根站起來,慢慢走出醫療室。
但很快他就回來了,說疼痛沒有好轉,反而好像更厲害了。
陸小海解釋道:“藥效需要一點時間才發揮作用,沒那麼快的。”
老金根懇求:“你給我再打一針,劑量可以大一點。”
陸小海忙否定:“不行,止痛針不能多打,剛打的一針還沒起作用,你稍微熬一下就有效果了。”老金根隻好捂著肚子走了。
但老金根剛走,陸小海感覺掛在胸前的聽診器在跳動,聽管裏似乎還有吱吱的聲音。
他把聽管放進耳朵,裏麵傳出了張長子的叫聲:“為啥不給他打那種藥水?為啥?”
陸小海連忙將聽診器摘下來,扔在地上。
果然是幽靈啊,簡直是如形隨影。
陸小海正在喘粗氣,看到老金根返回來了。
“小海,到現在我還那麼痛,是不是這針沒用啊?”老金根的臉上掛著汗珠。
陸小海勸道:“你留下來吧,我馬上給你掛鹽水。”
但老金根還是央求:“我真的沒有空留下來,你就再給我打一針止痛針,那邊有事正拖著,我得先去幹好,一會兒回來再掛鹽水。”
“可我已經給你打過一針止痛針了。”陸小海遲疑著。
“你就放心打吧,量大一點沒關係的,我壯著呢。”老金根催促著。
陸小海隻好拿起針筒,他剛想拿正規止痛藥水,另一個藥盒的蓋子卻啪一下,自動打開了。
那正是來自藥販的藥水。
現在怎麼辦,用哪一種?
陸小海的腦子裏激烈衝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