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什麼扣我獎金?”邢小毛大吼一聲,朝著來路急急地奔去了。
彭奇心裏一陣爽快。
這個楊經理,是他們的上司,工作作風霸道,不僅扣過邢小毛的獎金,也扣過彭奇的,所以彭奇今天要借邢小毛之手,報一報這個仇。
望著邢小毛遠去的背影,彭奇哈哈大笑。他拿出煙來抽,但打火機一點火就被風吹滅。他忘了一切,下意識地進到亭子裏去點火。
猛然間,一股濃烈的味道鑽進鼻孔,是血腥味。彭奇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已經進了亭子了。
剛想退出,忽見牆上出現了人影,在詭異地晃動。
仔細一瞧,三麵牆上分別有個人影,都是手裏拿著長刀。
正麵牆上那個在質問道:“你為什麼還不去殺人?”
彭奇一時忘了恐懼,疑惑地問道:“殺誰?”
左邊牆上那個說:“當然是你的仇人。”
“仇人?我的仇人是誰?”
右邊牆上那個說:“當然是你的情敵。”
情敵?彭奇覺得自己沒有情敵。
但就在一霎那間,他好像想起來了,沒錯,他有情敵,就是邢小毛。
立刻,彭奇覺得火從腳底起,惡向膽邊生。他大吼了一聲:“邢小毛,我要殺了你……”牆上的人影立即讚賞:“對,快去殺了他。”
但彭奇正想衝出亭去,邢小毛卻突然跑了進來。隻見邢小毛手裏拿著一根棍子,一指他叫道:“我想起來了,楊經理出差了,我先不找他,我要先找你。你也是我的仇人……”舉起棍子劈頭打來。
彭奇嚇了一大跳,趕緊閃身躲過。他想跑出亭,但邢小毛守著出口,根本不讓他跑掉。他一下子慌了,遲疑間,肩部被打中。
隻聽得牆上一片歡呼:“打得好,打得好,快把他打死。”
隨著這些喝彩聲,邢小毛的眼睛更紅了,一棍接一棍向彭奇打來。
彭奇躲閃不及,腦袋上挨了一下。頓時眼前金星直冒。
耳邊那“打死他,打死他”的吼聲更猛了。
彭奇的火氣騰地竄起來,當邢小毛又一棍打來時,他一把抓住棍子,兩個人展開了爭奪。彭奇一用力,把邢小毛拖了過來,摔在牆角落裏。
棍子到了彭奇手上,而邢小毛一時沒爬起來。牆上的喝彩立即偏向彭奇了:“好好,是你贏了,你才是好漢,現在該是你打他了。快打,打死他。”
彭奇的眼裏噴著怒火,高高地舉起了棍子……
“對呀,就這麼打,狠狠地打,打死他……”牆上的三個影子像三匹惡狼,興奮地嚎叫著。
彭奇的棍子舉起來,卻並沒有落向邢小毛,隻聽咚地一聲,棍子打中正麵牆上那個人影的腦袋部位。
頓時響起一片驚叫:“你往哪裏打呀?”
彭奇憤怒地吼道:“我就是要打你們。你們這些惡棍,活著報複殺人,死了還在這裏作惡。我們就是中了你們的圈套,才自相殘殺。我饒不了你們。”說著照著三麵牆上的人影,劈頭蓋腦一陣猛打。每打一下就吼一聲:“給我滾,給我滾……”
也不知打了多少棍,亭子裏一片寂靜了
。彭奇停了手,喘著粗氣一看,三麵牆上已沒有了那三個鬼影,隻有牆皮上留下一個個棍擊的痕跡。而邢小毛坐在地上,望著他發呆。
“彭奇,我這是……怎麼啦?”邢小毛不解地問著他。
彭奇說道:“我們剛才成了仇人,差點拚個你死我活呢。”
其實他倆根本沒有什麼仇,隻是同時喜歡同科室的女孩吳萍萍而已。
邢小毛連連跺著腳說,他從來沒想過要跟彭奇鬧摩擦。“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邢小毛覺得不可思議。
彭奇就把這個亭子裏的一切介紹一遍。
幾年以前,這個亭子裏發生過一樁報複凶殺案,有個人被三名歹徒殺死在亭子裏,當時鮮血四濺,三麵牆上都留下血跡,雖經重新粉刷,血氣仍殘留過很長時間。後來三個凶犯被判死刑。沒想到他們的惡魂還附在亭子的牆上,鼓動好人去作惡。
邢小毛聽後嚇出一身冷汗,握著彭奇的手說:“我當時都像個瘋子了,幸好你奪了棍子也沒有打死我,要不然咱們多冤啊。”
彭奇也有點後怕,其實當時他有一股強烈衝動,要一棍子打死小毛,但正在那一刻,他突然發現,正麵牆上出現另一個人影,渾身是血,舉著兩手朝他搖擺。他馬上明白這就是被三個歹徒殺害在此的那個人。彭奇終於控製住了自己,轉而向三個鬼影發起攻擊。三個鬼影在正義的怒火麵前,被嚇退了。
彭奇講述到這裏,覃兆匪吃驚地叫道:“真沒想到,原來結果是這樣的啊。這個亭子果然可怕,竟然是三個凶手的惡靈還附在牆上,遇到有人進內,它們居然還要攛掇人去作惡,真是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