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擺擺手說:“不是的,但我知道是誰在跟你在訂做。”
“是誰?”他急切地問。
韋小培提醒道:“我不是收到過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桌子形嗎?”
“對呀,那又怎麼樣?”
“那張紙呢?”
“我放在抽屜裏,一直想解開它的意思,可就是解不開。”
“我來幫你解吧。”韋小培說道。
甫月平是個很和藹的人,當即說好。他把他們領到了他的辦公室內。
他從抽屜裏拿出那經紙,放在辦公桌上。
紙上,的確畫著一個圖形,筆意稚嫩粗糙,是一個桌子的模樣,顯得歪歪扭扭,很明顯畫者水平不好,更像是隨意畫的。
這個桌子形的最大特點,是其中一條桌腿明顯是斷掉了,隻有小半條,而下麵接著一截竹竿,用繩子或別的東西綁住。
“看到這個圖,甫老板難道不能回憶起什麼事來嗎?”韋小培問道。
甫老板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沒錯,在十年前,我曾去過西部山區,確實在一個山村小學裏,看到過這種課桌,但是,那種狀況,應該不是一個學校才有吧,在那邊就算不是普遍,也會不少。所以,我看到這個圖,雖然有這方麵的聯想,卻還是想不通,這之間到底有什麼聯係。”
韋小培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正是那所小學裏的人,希望你為他們做一做課桌?”
甫老板一愣,又連連搖手:“不可能吧,如果那所小學來了人,要找我做課桌,為什麼不直接來見我,麵對麵地提出來呢?再說了,他們那裏離我們這兒有不少路,他們要訂做課桌,怎麼會舍近求遠地跑到我這兒來?還有,那張紙上的圖形,是說明什麼的?不會是要他按這種樣子做吧?”
看著甫老板很茫然的樣子,韋小培長長地歎息一聲,繼續問道:“甫老板啊,其實你至今不明白,所謂做十個課桌,曾經是你親口答應的啊。”
“什麼……我答應的?”
“是啊,你好好回憶回憶,有沒有從你嘴裏說出過這句話來,要為他們做課桌?”我提示著。
甫老板更驚了,他頓時陷入深長的回憶中。猛然他驚醒過來,一拍大腿喊道:“啊呀,我想起來了,果然我說過這話啊。”
覃兆菲忙問:“你是怎麼說的?”
“我當時說的是:要是我能辦成木具廠就好了,一定幫你們做一批書桌來。”
“那你在什麼地方說的,是在學校裏嗎?”
甫老板連連點頭,“當時,我有點別的事去學校,看到了教室裏那些破破爛爛,東倒西歪的課桌,我感到非常可憐,順口就說了這句話。當時也是有感而發呀,沒想到,這句話竟然被人記住了?”
韋小培問道:“你記不記得,你當時說出這句話時,被哪個孩子聽到了?”
“對對,你這麼一提,我又想起來了,當時我隨口說完這句,就聽旁邊有個小男孩,他高興地問:‘我們有六個書桌,還少四個,叔叔能幫我們做四個嗎?’我當時脫口而出:‘你們那六個書桌都破掉了,我要能做,就給你們做十個來……’當時我也是心直口快,隨意而說,說過後也沒放在心上了。如果你不提,我到現在還想不起來呢,因為都過去十年了。”
韋小培嚴肅地說:“你當時是隨口而說,可孩子卻記住了,認為你是當真說的,他也當真聽了。”
覃兆菲說:“你的隨口一說,其實是一種承諾啊。”
“對對,現在看來,這種隨口的話,就是一種承諾。我把話說過了,就有這個責任了。”甫老板承認著。但他又很疑惑,“可是,如果這樣說來,事情也更怪了。那個聲音不是說,‘十個書桌,你答應了的’嗎?這樣看來,這肯定就是那所小學的人,難道是老師嗎?可是老師為什麼不出來呢?還有,看看那紙上的圖形,不像一個成熟的大人所畫,筆調的稚嫩,十分明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對於這個問題,韋小培卻沉默了。
覃兆菲見韋小培的神態有些異常,忙捅捅韋小培:“韋小培,你怎麼啦,為什麼不回答甫老板的問題呀?”
韋小培歎口氣,緩緩地對甫月平說:“甫老板,要解開這些謎,你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他問。
“你自己再去那個山村小學一趟吧。”
“再去一趟?”他驚訝地問,“為什麼?”
韋小培說:“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隻有再去親眼考察一下,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