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又是哪裏來的?”韋小培微笑地問,“你回宿舍時拿著一雙紅色高跟鞋,就是那雙殺人鞋,這雙鞋的來曆,隻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沒有出過廠區,又是從哪裏拿到的?總不會在廠區裏撿到的吧?”
木丹忽然發現,她還真沒有對這個最關鍵的問題作過研究,此時她愣了愣後,作出了一個自以為聰明的回應:“我確實從廠裏出去了,到外麵街上買回來的。”
“在哪家店買的?”韋小培問道。
“是一個地攤上。”
“推主是什麼人?”
“好像……是一個美眉,跟我差不多年紀的。”
“在哪條街口?”韋小培步步緊逼,“現在本市明確規定,街頭是不允許隨便擺地攤的,難道那位美眉敢在大街邊擺攤賣鞋嘛?”
木丹有些呆了,遲疑一下又說:“確實是一個美眉賣給我的,但到底地攤擺在哪裏,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嗬嗬,還是我來提醒你吧,所謂的地攤,並不在什麼街口,而在廠區外三裏的郊外了,那裏有一座橋,現在你應該想得起來,那座橋叫什麼名字。”
“那座橋我知道,叫兩半橋。”木丹說。
韋小培問:“你知道為什麼叫兩半橋嗎?”
木丹搖頭:“這一點,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去兩半橋?”
韋小培這一問,木丹就顯得黯然神傷,她低聲說道:“我想不起來了……”
“還得由我來替你說呀。”韋小培提示道,“那次跟吳珠吵了嘴後,你就有點萬念俱灰,想到那座橋上去跳河的,對不對?”
木丹低下頭,沒有吭聲。
覃兆菲卻啊了一聲,驚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啊,太極端了吧,就跟同宿舍的人吵了幾句,至於要跳河嗎?”
“是的,那確實太極端了,這種念頭完全多餘。”韋小培說道。
“那麼,後來怎麼沒有跳?是自己想開了吧?”覃兆菲又問。
韋小培替木丹回答道:“的確是想開了,沒有跳河,但沒想到,卻出現了另一個情況,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另一個極端是什麼?”
“就是殺人鞋。”
覃兆菲問我:“這雙鞋到底從何而來呀?”
“嗬嗬,木丹剛剛說她去街口,跟一個擺地攤的美眉買的,其實她說對了一半,那個擺攤的美眉並不在街口,就在那座兩半橋上,而且那雙鞋也不是賣給她的,是送給她的。”
木丹猛地抬起頭,驚愕地問:“你果然知道一切真相。那你說,那個美眉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應該知道。”
“我……有點糊塗。”她掩飾著。
覃兆菲催韋小培:“別再繞圈子了,還是你替她說出來吧。”
“是她自己。”韋小培說道。
“什麼,她自己?”覃兆菲不解,“她自己給了自己一雙鞋?”
“對,正是這樣。”
韋小培又作了一點敘述。
那天黃昏木丹和吳珠吵過後,跑出去,沿著廠外的路漫無目的地走。當她走上一座橋,感到心裏越發悲哀。她就在橋上站定,望著橋下,橋下流淌著黑漆漆的水,在月光下顯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木丹突然想到了死,她認為隻要投進這黑乎乎的水中,一切煩憂和恥辱都將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