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之所以能將所有對手打趴,將工程信手拈來,除了商總的公司確實有實力外,那個軟件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那份標的、設計圖以及效果圖一拿出來,亮瞎了招標委員們的眼,他們幾乎被迷住,一致認定非商總的公司莫屬了。”
商總聽到這裏,打斷韋小培的話:“這又怎麼啦?你明明說,我的公司有這個實力,而軟件隻是輔助作用,我這麼中標,哪點錯了?”
“嗬嗬,我前麵已經說了兩遍了,就是兩份軟件。”
“兩份軟件?你是說我做了兩份軟件?”商總質疑道,“投標是一次性的,我隻能交一份軟件,即使同時做了兩份,也是在比較後挑出一份認為最合適的投上去,這又有什麼值得指責的?”
“我說的兩份軟件,確切地說,是一份軟件中的兩種形態。”韋小培說。
商總聽了,整個人抖了一下,臉一下子鐵青,聲音也變了:“你到底要說什麼?”
“怎麼,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一份軟件,兩種形態。”韋小培重申著。
覃兆菲聽了,不解地問:“什麼是一份軟件兩種形態?”
韋小培正要詳細講解,商總猛地擺了一下手:“等一等,請等一等……”
商總是神情緊張,十分急迫了,壓低聲音求道:“請別再說下去了,看來,你真的了解這裏的奧秘,剛才我還不相信,你是什麼揭秘者,原來你果真掌握這些秘密呀。”
“現在相信了吧?”
“相信了,相信了。”
“那麼,你對你們的所作所為,有什麼評價嗎?”
商總遲疑良久,才幽幽地承認道:“為了中標,不擇手段吧。”
“你終於承認了。”
“是的,我必須承認啊,在你麵前,不承認也不行了。看得出來,你幾乎是把一切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商總很擔憂地看著我,“但我想打聽一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些內幕?是不是,你已經把這些內情給捅出去了?”
韋小培擺擺手:“如果我願意捅出去,還來找你幹什麼?我就是想聽聽,你商總對待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當然,你肯定一直在春風得意,沾沾自喜。但問題是,現在張蒙那邊遇上事了,你現在明白了吧,張蒙遇上的那個打電話的怪人,就是老裘大叔,而他向張蒙口口聲聲所喊的:‘別這樣,別這樣……’,其實就是在針對你們那次投標的事,他在為張蒙的做法感到不滿啊。你想想吧,一個死去的人,他的靈魂都被激動出來,要向他的後任發出呐喊了,你能想象這是一種怎樣的激憤呀?但商總,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老裘大叔會被激蕩得站出來,通過電話發出他的呐喊?”
商總掏出手帕,抹著他油光光的臉,訥訥地猜測道:“當然是,他看不慣我們玩遊戲,明明一份軟件就夠了,用得著費心費力在一份軟件裏弄上兩種效果嗎?有點勞民傷財了,他是責怪我們太不注意成本了吧?”
“是的,他責怪你們太不注重成本。”韋小培說道,“不是不注意成本,而是不注重,這個不注重,是相反的,是你們對成本的考慮,是怎麼減低,而不是足夠投入。”
覃兆菲聽到這裏,脫口而出:“你是說,他們偷工減料?”
“說對了,這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
“到底是怎麼回事?”覃兆菲繼續追問。
“商總,對不起了,現在我要揭你的麵子,讓你露一露裏子了。”韋小培口氣變得冷峻了,“剛才我說過,商總你是一個偉大的陰謀家,說你偉大,是因為你很清楚當前的形勢下,要想中標,單靠送錢送物賄賂人家是行不通了,在勝出的話隻有兩方麵優勢才行,一是成本核算,隻有降低成本,標的做得比人家要低,才有優勢,二是質量,這包括用料、設計、效果展示等,就是說你要價廉物美才能中標。但依你的想法,真要這麼做,到時可能利潤很少,做下來掙不到多少錢,而且如果管理不夠到位的話還有可能虧損,那麼怎麼才能既贏得工程又獲取足夠的利潤?
“你的聰明才智,終於放在了一個誰也不注意的地方,即投標軟件上。其實,你讓張蒙開發的,是一個雙核的軟件,這個雙核,說穿了是有兩套內容,要競標時,把投標軟件交上去,招標人員打開來,看到的內容,是表麵的一層,圖紙,成本預算,還有工程效果,都是一個整體,正是這套係統讓他們滿意,全部投了讚成票。
“可是,沒有人會想到,這套係統有兩套,等招標結束,合同生效,商總的人馬進場,正式開工,那些人員再打開這套投標軟件來看時,裏麵的內容竟然發生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