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離婚,姑媽就慫了,不吭聲了。
她為什麼不想離婚?這一點韋小培還不明白,既然姑媽都跟金叔叔混到這一步了,那為什麼她不幹脆一點,跟姑夫離了,去跟金叔叔結婚?
姑媽一沉默,姑夫也來了勁,嘲笑道:“你怎麼不替他喊好了?他是真男人嘛,既然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他就不跟他老婆離婚,再把你娶回去?”
“他不想離婚。”姑媽嘴唇發抖,看來姑夫的話捅到了她的要害。
“為什麼不想離?”
“他老婆有來頭。”
“是啊,他老婆不是等閑之輩,她有個當官的爹,姓金的很多工程,還不是靠老丈人的麵子搞到的?沒有了這個靠山,看他還能那麼順風順水。你做的情人,他老婆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你說他還敢向老婆提離婚嗎?”
唉,他們這樣吵鬧,相互挖掘對方最醜陋的一麵,有啥意思?不過對韋小培來說,倒是從中得到了很多信息,弄清了他們背後的許多秘密。比如知道了那位大媽女士叫秦珍珍,姑媽明明嫌棄姑夫搭上金叔叔卻為何不跟姑夫離婚去跟金叔叔正式在一起。
韋小培對秦珍珍產生好奇,她的老公是幹什麼的?
正好姑媽提起了。
“哼,你跟秦珍珍這麼玩,難道她老公機關槍就知道嗎?如果機關槍知道了,會放過你們嗎?你就不想想自己的處境?別忘了機關槍也是做房地產的,生意做得比老金還大,這麼個大老板,會容許老婆偷漢子?”
機關槍?怎麼有這麼個名字?可能是諧音吧。
姑夫不以為然,“機關槍不像姓金的要依靠老丈人,人家是靠自己的本事打出的天下。他們夫妻早就感情平淡,相互各管各,誰也不會幹涉誰,這樣的日子過得多輕鬆,真是大徹大悟,感情淡了,何必死綁在一起,相互受氣?倒是姓金的,跟你這麼玩,明明是坐在火藥桶上,你還當是安全,小心爆炸。”
姑媽冷笑一聲:“你把機關槍看得這麼淡定?他的胸懷如此寬廣,可以容許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尋歡作樂?你太不把一個大老板的醋意當回事了吧?你見過世界上最毒的蛇是怎樣的嗎?有一種太攀蛇看起來相當溫順,可當你覺得它毫無攻擊性時,小心它給你突如其來的一擊,讓你防不勝防。”
“嗬嗬,你還是多多防防姓金的那邊吧,小心金家窩裏反了,城門失火殃及你這條池魚。”
姑夫說到這裏,忽然手機響了。
“是你的呢,人家今夜又是一個人睡,要找你暖被子了。”姑夫譏笑著姑媽。
姑媽拿出手機來,發現不是她的手機在叫。她一指姑夫,“也不知是誰的在一個人睡,要叫誰去暖腳了。”
姑夫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急忙站起來,跑進小間裏,關嚴了門,才小聲接電話:“喂,是我,我正在跟她談判呢。”
手機裏傳出秦珍珍的聲音:“談判?談什麼?”
“也不算談判,是爭議吧。也不算爭議,就是討論吧。討論誰是誰非。”
“別討論誰是誰非了,你就讓著點吧,別惹她生氣。如果兩個人要吵鬧,你還是出來吧,別窩在家相互鬧別扭。”
“好吧,好吧,我馬上就過來。”
姑夫接完電話,拉開門,飯廳裏沒見姑媽。他又推開大臥室的門,裏麵依然沒有姑媽的身影。
衛生間裏也沒有。
姑夫不得不敲敲燕燕房間的門,問道:“燕燕,你媽媽在裏麵嗎?”
“沒有。”
這時姑夫的手機響起來,是姑媽打來的。姑夫問她在哪裏?隻聽姑媽在說:“我有點事出去,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是也出門,家裏隻有燕燕一個人了,你看著辦吧。”
隨即姑媽掐斷。
姑夫氣得啞口無語,隻好給秦珍珍打電話,準備告訴說老婆出去了,家裏隻剩女兒不妥當,他還是不來了。然而電話撥通,裏麵卻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你是誰?”
姑夫嚇了一跳,連忙掐斷,仔細審查這個號碼,以為是自己打錯了。他疑惑地自語著:“明明是她的號碼嘛,怎麼是個男人?”
他想再撥一遍,但又有顧慮,萬一又是這個男人,是不是有危險?還是暫時不打了。
等了好一會,手機響起來,姑夫接通電話,小心地問:“喂,是哪位?”
手機裏傳出秦珍珍的聲音:“剛才是我老公。”
姑夫頓時更緊張了,結結巴巴問:“怎麼會是他?”
“沒事,他剛巧回家轉轉,正好我在上廁所,他聽到手機響就隨手拿起來,想替我接通,你沒說話,他也沒計較,就把手機放下了。現在他又走了。”
“他會不會記住我的號碼了?”姑夫仍有點不放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