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一再聲明是瞎猜的,隻要咬得定,神仙也榨不出內幕來。
王組見他不肯鬆口,也沒有轍了,用手指狠狠點一下他的腦門,罵了一聲小滑頭,就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對他說:“這場車禍,按理說是一起交通事故,但因為現場有目擊者聲稱是殷女士將林老師推向車前的,所以交警認為有刑事案的嫌疑,現在把殷女士移交給我們刑警進行調查。至於她是不是有殺人的故意,要經過調查才確準。”
王組看他很焦慮,就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替殷女士擔心,我們會把真相搞清楚,既不會冤枉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王組又叮囑韋小培好好照應薇薇,她有空也會過來看望的,然後她與助手走了。
韋小培和薇薇都被這件事搞亂了心。韋小培不僅替阿姨擔心,也擔心薇薇一個人怎麼過。但沒想到,又一個意外發生了。
韋小培星期天夜裏仍住在薇薇家,星期一早上和她一起出門,各自去上學。下午放學後我就前往薇薇家。他按了門鈴,薇薇開了門,讓他進去。
韋小培進了屋子,發現屋裏另有一個人,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幹淨的衣著,帥氣的外貌,頭發梳得油亮亮。
怎麼這麼麵熟?
我悄悄問薇薇,這是誰呀?
薇薇說:“是我爸爸……”
啊,韋小培一下子想起來,他不就是曾出現在靳寶寶房間裏的那個男人嗎?
他竟然是薇薇的爸爸?
韋小培怎麼能相信呢,把薇薇拉進她房間,再次壓低聲音追問:“你說他是你爸爸?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就是我爸爸。怎麼啦?”薇薇不解地望著他。
韋小培肚子裏一陣翻滾,差點要吐了。
薇薇竟然有這樣一個爸爸?
天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怪圈呀,阿姨跟瞿校長在荒地裏又抱又吻,而阿姨離婚的老公則跟瞿校長的老婆在一起……
韋小培感覺他的腦子都變成一鍋冰水了,全身都在虛脫。
薇薇看他不對勁,搖著他的胳膊:“小培,你怎麼啦?
這時那個男人在客廳裏說話:“薇薇,我們走吧。”
“我不去。”薇薇朝外喊道。
韋小培問她:“你們要去哪裏?”
“她要讓我跟著他過日子。”
“唔……”韋小培一時不知說什麼。
薇薇爸爸走了進來,他向韋小培略微點點頭,沒有一點不自然,似乎他們從沒見過麵,他根本就不在乎韋小培,隻顧跟薇薇說話:“薇薇,事情都這樣了,爸爸來接你,你還是跟爸爸走吧。”
“我不……”薇薇搖頭。
“可你媽媽都殺了人了,她不可能再回來,你一個人怎麼辦?隻有跟著爸爸了。”
薇薇頓時淚流滿麵,大聲喊叫:“不,我媽媽沒有殺人,你怎麼說她殺人了?”
薇薇爸爸歎口氣:“我剛才去過派出所了,警察說就算她不是故意殺人,但也有過失殺人的嫌疑,很快要刑事拘留,到了這一步就不可能再出來,下一步就是被法院判刑,要去坐牢了。”
薇薇蹲下來,把頭埋在膝頭上,哭得更厲害了,連韋小培都忍不住流起淚來。
薇薇爸爸彎腰摸著女兒的頭,又勸她:“這都是你媽媽自作自受,誰叫她跟那個姓林的女人去爭那個流氓校長?兩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最後鬧出了人命……”
薇薇像被火燙一樣跳起來,用手推她爸爸:“我不許你亂說,我媽媽是個好人,她不會幹壞事。”
“可這件事,現在都傳出去,你到街頭去,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姓殷的女人和姓林的老師在街頭打架,姓殷的把姓林的給推到車前軋死了,她們是為了爭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另有老婆的……你說這事丟不丟臉?連我都覺得臉上沒光。”
薇薇爸顯得很激憤。
韋小培冷眼旁觀,看著他有聲有色的表演,很想揭穿他跟靳寶寶在一起的事實,不過他怕薇薇聽了更受不了,她一怒之下拒絕跟爸爸走,往後的日子怎麼辦?
韋小培得為薇薇想想啊,她隻有13歲,除了跟著爸爸,還有別的路嗎?他能陪她一天兩天的,總不能長期吧,他自己也隻有15歲呢,自己照顧自己還行,多一個妹妹的負擔,隻怕吃不消吧?
所以他沒有當場揭發薇薇爸,什麼都沒有說。當薇薇問他怎麼辦時,韋小培反過來勸她:“你先跟你爸爸去過幾天吧,他到底是你爸爸呀。”
薇薇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跟著爸爸走了,她一邊掉淚一邊點頭。
臨分手時,薇薇拉著韋小培的手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到時你一定要來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