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培心中哀歎:“嘿唷,我的姑夫呀,她對我大打出手,還把我罵成小流氓,怎麼是為了我好?雖然你是想當個調解人,但你的話狗屁不通。”
韋小培以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收拾好,也就一包衣褲和一個書包而已。
他把書包一背,右手把包袱一挎,走向防盜門。
“去哪裏?”姑媽又一聲吼。
“不要你管。”韋小培硬梆梆地甩下一句,伸手拉開防盜門,頭也不回地邁出了這個家。
“你給我回來……”姑媽的尖叫聲傳來。
韋小培已經下樓梯了。
回來?不了,我韋小培已經受夠了,我也是個有尊嚴的人,再不能在你的臭脾氣下過日子。
本來韋小培對姑媽還有幾分真心的服從,但自從動用天眼功看到茶莊裏金叔叔和她的那一幕,她在他心目中的某一形象就粉碎了,一旦對她有怨恨,當然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出了樓,小區裏一片安靜。韋小培回頭張望一下,昏黃的路燈下,也沒有人追來,燕燕不可能追他,連姑夫都被姑媽喝住了吧。
“算了,我還是回到我孤身一人的狀態中去吧。”
由於韋小培身上沒有多少錢,連個出租車都不打了,而公交車在這時已經停班了,他幹脆用腳走回去。從姑媽家走到他原來的家,足足花了一個小時。
但當他站在老宅的門邊,才想起來一個要命的問題,他身上沒鑰匙,那把鑰匙在姑媽手裏呢。
沒有鑰匙就進不了屋。
韋小培把包袱和書包扔在門外,急得在外麵路上轉圈。難道隻有爬窗,打碎窗玻璃再進去?可那是自己的家呀,要使用盜賊一樣的辦法強行進出,不是很可笑嗎?
如果不想爬窗戶,那就隻有等到天亮,找個鎖匠叔叔來幫他開鎖。
屋外的蚊子很多,它們興奮地往他身上叮。就在他拍打蚊子坐立不安時,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培,小培,是你嗎?”
韋小培轉過身,借著昏黃的路燈,看見薇薇和她媽媽站在麵前。
“薇薇,阿姨……”韋小培很驚喜,叫道。
她們的臉色都不太好,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們看到韋小培,都露出那種溫和的笑容。
阿姨看著他問道:“小培,真是你啊?你不是在你姑媽家嗎,怎麼這個時候到這兒來了?”
“現在幾點鍾了?”韋小培問道。
阿姨說都夜裏十二點半了。
平時這個時候韋小培早寫完作業,練過天眼功,已經睡覺了,而今天他還在屋外轉來轉去,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見到阿姨和薇薇,韋小培百感交集,就說自己在姑媽家呆不下去,仍想回來一個人過日子。
阿姨關心地問:“為什麼呆不下去?你才去了一個月,一定是覺得不習慣吧?”
韋小培鼻子裏哼了一聲,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出來:“不是我不習慣,是他們這個家,太爛了。”
“什麼叫太爛了?”薇薇好奇地問著他。
這個爛字,是他對姑媽家的總結,可要給薇薇和阿姨解釋清楚,又叫人為難,都是一些無法出口的垃圾事,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給她們“分享”,隻能以爛字來概括。
但他總得適當解釋一下,就說姑夫與姑媽兩口子經常吵嘴,姑媽一不順眼就拿他出氣。
阿姨點點頭,摸摸他的肩說:“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大人兩口子吵架,脾氣就會變壞,對孩子沒好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你剛去,還不太習慣,以後慢慢就理解他們了。”
阿姨總是把事往好的一麵想。如果韋小培把姑媽家的爛事全抖出來,她一定驚掉下巴。
其實,阿姨也不太關心韋小培在姑媽家過得怎樣,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這麼晚了,韋小培怎麼還在外麵躑躅。韋小培隻好說回來才發現沒帶鑰匙。
“那你現在進不去了?”阿姨忙問。
韋小培說是的,沒法進去,隻能到天亮去找個鎖匠叔叔撬鎖了。
薇薇插嘴:“那你怎麼辦,不睡覺了,就在外麵走?”
阿姨抬頭望望天:“離天亮還早呢,總不能在外麵捱到天亮。”毅然一拉韋小培:“走吧,去我家。”
薇薇也拉拉他另一條胳膊:“去吧去吧,我可以跟我媽睡,把我的床讓給你。”
韋小培渾身轟然一熱,感動得不知說啥好。這個時候要是沒遇上她們,他就像個孤魂野鬼似地遊蕩到天亮,實在太冤屈了。事情也真是巧,薇薇黃昏後突然肚子疼,阿姨陪著她去了醫院,掛了鹽水後就好了點,剛剛從醫院回家,難怪她們的臉色都那麼疲憊。
阿姨和薇薇把韋小培帶到她們家,薇薇果然睡到阿姨房裏去,把她的床讓給了韋小培。韋小培躺在小美女香噴噴的床上,幸福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