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子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幾人,淡淡的說道:“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此刻,大可不必理會。”
“哦?”楊宇一愣,心頭泛起一陣疑惑,但是卻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端木子正色,向著幾人走去,大袖一揮,四衛手中的印記片片碎裂,化作陣陣光芒,隨著其身軀倒卷而去,一口鮮血噴出,仿若死狗一般倒在了那少爺身後。
那少爺麵上再也掛不住,臉色巨變,眼神之中的狠戾已然消逝,一股深深的恐懼透出,甚至有些慌不擇言,蹬蹬退後幾步,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不能殺我。我父親是王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端木子眼中也是殺氣一閃,但是瞬間,臉上也是蒙上了笑意,一揮手,一張三寸長短的符紙輕輕飄到了那少爺的麵前。
那少爺一愣,眼中一絲謹慎的神色,但是很快還是被恐懼所淹沒,呆呆的望著端木子。
“拿著這張紙符,三日之後午時,捏碎,自會傳送到我望月峰的山門。我自會給門下之人交待,你可入選我望月峰外門弟子,能不能進內門,全憑你個人。”
那少爺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他自五年前等六道入山門,因有一開光期的仙人違規使用仙法幫助,最終被遣送回家,之後便一直徘徊在這六道之上,也不登頂,隻是搗亂來往行人,以此為樂。
但是近日,忽然出現的一個人,竟然讓他拜入仙門。
“許姓的小姑娘,爺來了!”那少爺仰天大吼一聲,卻也懂禮數,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聲音顫抖的說道:“多謝仙人!”
“這沒你什麼事了,退下!”端木子大袖一撫,一股輕風緩緩飄出,驟然間,那少爺已然不見身形。
“師尊,這是為何?”楊宇不解,上前問道。
“毒修,都該死。”端木子輕輕一笑,也不點破。轉身向著山頂走去。
“為師已有一百餘年未曾登過這六道山路,徒兒,今日隨為師登山!”
楊宇一抱拳:“好!”
兩個人仿若凡人一般,身形並肩,緩緩地向著山頂走去。
端木子的腳步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踩在某個旋律上一樣,看似緩慢,但是不消片刻,已然超過楊宇一大截。
楊宇也不心急,眼神死死的盯著端木子的身形,一眨不眨,片刻,竟然有了血絲。
很快,楊宇便發現,端木子的腳步沒有凝聚一絲一毫的靈力,隻是憑著一個奇特的節奏,每一步落下,都有一個剛剛好的韻律,而階梯也仿若隨著端木子的腳步,輕輕顫抖著。
這個境界已然超乎了楊宇的認知,以他的修為完全觸摸不到,隻能一遍一遍將其記下,並且努力的操控自己腳步,走出相同的韻律。
端木子雖然未曾轉身,但是神識在楊宇身上從未偏離,仔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此子雖然天賦普通,但是心智卻也是不凡,那大皇子無意之中也算是賜給了他一件重寶。”
“這個步伐,隱隱有法的意象蘊含在期內,即使老夫畢生所學,也不足十之一二。他捉摸不透,若是硬要去摸索,隻能傷身。修行,切不可冒進,這道理,他還是不懂!”端木子心中微歎,看著楊宇學步的樣子,心中想道。
“咦?”忽然間端木子的眼神一亮,腳步也瞬間緩和了下來,神識死死的鎖在楊宇的身上。
此刻,楊宇的步伐已然和端木子一般無二,雖然隻能模仿其行,未得其神,但是這份敏銳的觀察力和推理的能力卻也是不凡。
而讓端木子詫異的是,楊宇此刻的身形竟然隨著步伐輕輕的搖擺,乍一眼望去,楊宇仿若是喝醉酒了一般,在六道的台階之上搖搖晃晃的前行,但是若仔細觀看,便可看出,他身體的搖擺有一股很奇特的韻律蘊含其內。
“我怎麼沒有想到!”端木子一愣,輕輕一拍腦袋,長歎了一聲“此子心智成妖!”
而很快,楊宇的步伐晃得更加厲害,隱隱似要跌倒一般。
此刻的難處,也隻有楊宇自知,他模仿端木子的步伐,隱隱觸碰到一股若有若無細線連成的薄膜,而端木子的步伐則是塔在那細線連接的薄弱之處。
說起來簡單,卻也蘊含著極為驚人的大理。這於修真相似,奪天地造化,在天地立下的規則之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步伐前行。
而楊宇在邁步之時,沒有去追尋那些細線為何物,而是摸索著細線跳動的規律,並且順著其規律也蠕動著自己的身體,使得自己仿若也成為這細線的一部分,將之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