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銳道:“我聽說皇上抱恙,所以寄來過來探望探望,乾元殿這會兒沒有下鑰吧?”
“這會兒幾位禦醫都過去了,應該沒有下鑰吧。”
沈銳沉吟了下,便道:“我過去看看。”
和他說話的那個侍衛趕緊提了個燈籠替沈銳引路。
“除了禦醫,可還有別的什麼動靜?”
兩人行走在夜間的平安長巷,身邊這位侍衛是沈銳提拔進來的人,自然對他畢恭畢敬的,沈銳很相信他。
“才楊相國也派人進來打聽消息。”
沈銳倒不意外,點頭道:“這倒也沒有什麼。”
兩人穿梭在重重宮殿中,一步步的接近乾元殿。
但見殿中燈火輝煌,人進人出的。正巧皇帝身邊的首席大太監馮宛走了出來,馮宛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前來的沈銳。他眯縫著眼,上前與沈銳攀談。
沈銳倒先問候了皇帝的情況,馮宛道:“禦醫們還在替皇上問診。倒是沈指揮耳力靈通,大半夜的也趕來呢!”
沈銳含笑道:“作為禁衛軍指揮,責任重大,有個什麼事自然得相看著,不然皇上問責下來,我可是擔不起。”
馮宛笑道:“沈大人費心了。”
沈銳與馮宛絮叨了幾句,沈銳便又去別處巡邏。此刻他開始整理腦中那些繁雜的思緒,雖然皇上這病提前了一年多,可大致上和上一世沒有多大的區別。上一世皇帝也是突然就病了,來得突然又迅猛,前後不過半個來月的功夫,竟然就晏駕了,然而齊王竟然是眾藩王中第一個趕回來的。
皇帝傳出發病的那一晚,他正被幾個朋友拉去喝酒宿夜未歸。對於禦前的事自然是不知曉的。
等到趙王等回到京裏時,齊王便拿出去了皇帝的遺旨,登了大寶。隨著齊王的登基,接著便對兄弟們接連的打壓,趙王受到的牽連更甚,尋了個緣由,直接將親王貶為了庶民。他也沒得善終。
如今細想這些經過時,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齊王如何第一個趕了回來,那麼巧就握到了皇帝的遺旨。雖然後麵他們也懷疑過遺旨的真偽,不過大局已定,也挖不出什麼可靠的消息來。
沈銳心中疑慮重重。走了一圈,派了身邊的侍衛去乾元殿打探情況,自己則先回了值守的班房。
“沈指揮怎麼來呢?”沈銳一進門便看見了副指揮陸冬。
“聽聞宮中有事,便進來看看。陸副指揮今天當值?”
陸冬笑道:“沈大人倒忘性大,今天可不是下官當值麼。皇上抱病,禦醫已經過去看診了,也沒什麼大事。再說你我都不是大夫也幫不上什麼忙,這裏有下官值守,還請沈大人放心回去睡覺吧。”
沈銳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手指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慢聲道:“怕都要四更天了,這還來回的折騰做什麼。我就在這小房間裏打個盹就過去了。倘或有什麼事要召見的,也省的來回的跑。”
陸冬笑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擾沈大人了,下官再去別處逛逛。沈大人好睡!”
沈銳點點頭。
陸冬出來後,不見左思元,便詢問了旁邊人幾句。
旁邊人說:“剛才陪沈大人去了一趟乾元殿,此刻不知在哪?”
“難道他還要偷溜不成?”陸冬旋即吩咐自己的心腹仔細侍奉好沈銳,又讓人去尋左思元的行蹤。
沈銳閉著眼,腦中卻一刻不停歇,將這一連串的事來回的想了個遍,總覺得有些蹊蹺。上一世他被幾個人拉去喝酒,隻怕不是尋常之事。沈銳想到這裏就再無睡意,披了披風就要出門。
卻被守在門外,陸冬留下來侍奉的手下給攔住了:“沈大人這是要出去?”
沈銳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睡不著了,想要走走。”
“小的侍奉沈大人!”說著就要貼上去。
沈銳忙說:“不用了,宮裏的路我極熟悉的,閉著眼睛也不會走丟。”
“可是陸大人吩咐過小的,要好生侍奉沈大人!”
沈銳暗道:這陸冬是想要監視他?當下有些不悅:“你聽陸大人的話難道就不聽我的話呢?”
那人忙說不敢。
沈銳兀自撇下他,大步的往前走。此時天色正是暗黑的時候,整座皇宮死灰般的沉寂。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夜幕上隻零零星星的幾點星光。
負手走了一段路,但見前方幾點燈火,漸漸的向他靠近。沈銳略一想,便閃了身子躲在了一棵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