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愫道:“你們誰去明暉堂那邊打聽一下風聲?”
喜嬌立馬自告奮勇道:“我去!”說著便小跑著去了。
淑苓訕訕的將黑白兩色的棋子都收回了缽裏,一臉的沉默。
那次在白水庵,薛愫向秦老夫人道出了淑苓生病的緣由。好像她老人家回來後並未問過淑苓關於那件事的緣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因為天氣寒冷,加上淑苓身子一直未痊愈,也免了淑苓每早過去陪著禮佛。隻讓她閑暇之餘抄寫一些經書。
如果這一世還是沒什麼改變的話,那麼淑苓的婚期會定在明年的四月,可惜二月裏成太夫人的突然去世,婚期就被延期了。也就是說短期內,淑苓還不會離開曾家。薛愫知道這一點,倒還算平靜,於是和淑苓說些平常愛講的玩笑話,想辦法讓淑苓高興。
淑苓卻始終淡淡的。母親那邊在議論她的婚事,她作為當事人,是沒有資格在一邊的旁聽她們討論。如何安排,她都會坦然接受,即便要讓她嫁的是那麼一個不堪的人,她也沒有什麼怨言。
“等我走後,抱月軒還不會給我留著呢。別的倒也罷了,唯獨池子裏的那幾尾魚,我又不可能帶走。要是沒人看護這邊,還得請薛妹妹幫我喂養它們。”
薛愫道:“不是什麼難事,交給我吧。另外我想這裏姑母會給姐姐留著,回來住個三五日也是好的。”
淑苓道:“我在這裏長了十五年,一草一木也都有感情。雖然去得不遠,可哪有時常回來住的道理。不過是在夢裏想想它們吧。”淑苓的目光便看向了院子裏的那些早已經枯敗了的芭蕉。
聽著淑苓的話,薛愫有些出神,心想這一世她的歸處又在哪呢?古家斷是不會再去了,淑苓雖然福分並不厚,但總好過她。至少姑父、姑母都在,不像她孤女一個,說到底未來不是在她的手中。可是她也覺得不甘心,除了被人安排一輩子,難道就不能自己走出一條路子嗎?這個想法好像又出格了一些。
姐妹倆各懷心事,卻都是同樣的惴惴不安。
後來喜嬌跑來說:“恭喜小姐,日子已經定下來了,選在明年的四月初八。太太的命令,讓小姐過去給侯夫人磕頭呢。”
和上一世沒有變化,一切都隻是重複而已。薛愫暗想著。隻見淑苓緩緩的站了起來,幾乎有些站不穩,好在薛愫跟前及時了扶住了她,輕聲的在淑苓耳邊說道:“苓姐姐別怕,我陪你一道過去。”
流蘇見她家小姐臉色不大好,忙讓喜嬌開了脂粉匣,拉著淑苓坐在妝台前,重新替她上了胭脂。又選了一支累絲鳳簪給她簪上,想到外麵風大,命小丫鬟取了一領銀紅色繡折枝梅花的鬥篷來替淑苓披上。
薛愫親昵的挽著了淑苓的手,後麵跟著些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出了抱月軒,往明暉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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