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各自麻煩(1 / 2)

冬季的長風帶著冰粒席卷了厥勒這片大地,這片被稱為瀚澤翡翠的大地上,曾經綠油油的草甸早已枯萎,好似給整片大地鋪上了一層暗黃色的布麵。冬天的風呼嘯而過,枯萎的草片呼啦作響,像是迎合草原風女的呼嘯,大風過後經常是密密的冰雪,由天上傾瀉而來,跟刺骨的風一起共舞著,打著胡璿吹進一家家牧民羊皮帳篷之間的縫隙中。

又是一個這樣的天氣,從遠處望去,厥勒軍營地的帳篷像排列整齊的一個個饅頭,鋪陳在戎嶽關前方十多裏的空地上,凜冽的風好像要使刀子刮開每個生靈的血肉一般,不厭其煩的撕劃著戰馬,獵鷹,和厥勒將兵的皮膚。

戰馬打個響鼻,走了兩步,彼此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獵鷹更是將頭埋進茂密的羽毛中打著盹兒。而厥勒兵們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在篝火下大聲用厥勒語彼此說笑著,時不時還指著戎嶽城樓的方向說些什麼,大大咧咧的野性笑容下麵,是對一個城池金銀財寶,糧食,還有女人渴望的眼光。

星星點點的帳篷區域正中央,是一個最大的,裝飾的威嚴又超然的大帳,門簾兩側各掛著一串犛牛角,一串五色粗繩編織的大長辮子垂懸到地,門前還有四名強悍的厥勒士兵守衛著。

忽然傳來一聲戰馬的急嘶,由遠及近飛奔來一個騎馬的厥勒將領,粗茸的胡子上掛滿了雪粒,進了大帳所在的院子,下了馬快步走向了大帳,門口的士兵進去通報了,出來便讓這人進去。

厥勒人進了帳子,頓覺得一股暖意撲麵而至,麵前的空地上支著一個大火堆,火花劈啪作響,四周還擺著幾個火盆,整個屋子暖洋洋的,自己被凍木的臉乍一被火烤,變得熱辣辣起來。他抬起目光,望向帳子最深處的野牛皮氈子上盤坐的身影,帶著謹慎的孺慕,稍稍一瞥便低下了頭。

氈子上的身影正在低著頭,俯身在麵前的沙盤上比劃著什麼,聽到進來的聲音也沒有抬頭。整整要喝上三碗馬****酒的時間裏,他就這樣將一些小旗子擺來擺去,仿佛是有了什麼想法,才停下了手望向來人。

“魯昂侄子,這樣大的風雪,你隻身前來,是要跟我說什麼呢?”

將領向前一步,單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上,向氈子上的人行了個大禮,麵對著麵前這個自己最尊敬的人,臉帶愁容的抬頭說道:“真格叔叔,魯昂是來向您傳達王庭的作戰命令的。”

真格·台巴目光微閃,慈和的盯著自己的侄子,微笑的說道:“先別著急,您先坐下暖暖身子,讓叔叔看看你。”

魯昂深受感動,小心的站了起來,側對著真格坐在氈子上。

——————————

不遠處的戎嶽城裏,針對同一場戰事,也發生著一次嚴肅的交談。

周子承渾身一震,馮鬆茗從沒用這麼嚴厲的態度跟他說話。

自跟著周子承到戎嶽上任以來,這馮鬆茗大部分時間總是蝸居在自己的小院子裏,非重大的問題基本不發表什麼意見。

周子承發現,這位馮姓幕僚平日最愛的,就是在自己的小院子品品酒,喝喝茶,翻閱一下書籍,寫寫詩,做個畫,偶爾動身不在自己的幕僚院子了,就會穿個道袍或者隨意的直裰,跑到街坊巷裏去聽聽本地說書先生講講發生在戎嶽前前後後數十年的事跡,或是探訪戎嶽的各處鄉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