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兒體內,那青色的羊角風越轉越快,一大部分已經沒入關竅之中,眼看便要衝入丹田之內了,徐義成與杜文昊看得緊張不已,大氣都不敢出,各自在心內為燕雀兒呐喊加油。
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燕雀兒關竅之內,一道肉眼幾不可見的白光微微亮起,下一刻,那旋轉著的青色羊角風突然變得狂亂不受控製起來,搖晃了一陣後,忽然散開,接著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徐義成與杜文昊見狀愕然,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那縷困惑與失望,不過類似這種情況五年來他們已經見過多次了,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杜文昊輕輕的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燕雀兒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即帶上門和徐義成一起出去了。
待徐義成與杜文昊出去很久之後,仍舊盤坐在床上的燕雀兒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麵無表情的起身下床,慢慢的走到桌子邊,提起茶壺倒了一杯冷透了的茶,一口咽了大半杯。
冷冰冰的茶水猛的衝進肚子裏,食道和腸胃突受刺激,頓時一陣痙攣,一股猛烈的疼痛從心底裏直躥至頭頂,燕雀兒大喊一聲,猛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出去。
茶杯被他砸在牆壁之上,砰的一下摔得粉身碎骨,杯裏剩餘的茶水潑灑在雪白的牆壁之上,畫出一條彎長的曲線,似在哭泣,又似在嘲笑。
\t“啊……”少年猛揪著自己的頭發,緩緩的跪倒在堅硬的地板之上,宛如一頭受傷的幼狼一般,痛苦而絕望的低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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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玉衡峰楊天賜的房間裏,人頭濟濟,聲音熙攘,一片驚歎讚揚之聲,小小的房間之內竟然圍擠了很多人,使得本來就不寬敞的房間更顯得逼仄了許多,眾多的人影中,薛楓軒與薛紫靈赫然在列。
五年過去了,薛楓軒頷下竟然蓄起了三縷長髯,飄飄垂腹,更顯仙風道骨,飄然出塵。
在眾人圍觀的中心,一位盤坐在床上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一絲淩厲在眸中一閃而過,少年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而後站起身來。
這少年正是楊天賜,五年過去了,楊天賜依舊如以前一般冷傲孤高頭角崢嶸,臉上的線條比起五年前更為硬朗分明了,神態也更為倨傲了,整個人都發散出一種淩厲冰冷的氣勢,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
“怎麼樣,天賜?”,見楊天賜終於收功站起身來,薛楓軒關切的問道。
楊天賜聞言看向薛楓軒,微一頷首道:“幸不辜負師尊期望,天賜已經成功突破玉清境。”
“嘩”,楊天賜的話音剛落,眾弟子便炸開了鍋,紛紛出言誇獎,一時之間種種溢美之詞堆滿了整間小屋。
薛楓軒拈須而笑,微微點頭道:“很好,不過天賜你還需繼續努力,切切不可驕傲自滿啊!”
楊天賜道:“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薛楓軒還待說些什麼,旁邊薛紫靈從人堆裏擠出來,聞言插話道:“行啦,爹爹,你在天賜這個年紀可要比他差上許多呢,還好意思說人家。”
薛楓軒被女兒的話噎著了,老臉微紅,搖頭歎道:“越發的沒大沒小啦,子不教父之過,都是為父把你慣壞了啊!”
薛紫靈卻理也不理他,玉手一拍楊天賜笑道:“行啊,天賜,你可是越來越厲害了,竟然都突破玉清境了,現在連師姐我都被你超過了啊。”
楊天賜看到薛紫靈,冷傲的臉上不由漾開一絲笑容,眸子深處有一縷火熱浮現,口內謙虛道:“師姐謬讚了,天賜不過僥幸成功而已。”
雖然楊天賜嘴上謙虛說僥幸,可是在場的人心裏都明白,以弱冠之年便突破玉清境的,在青玄道千餘年的曆史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楊天賜其人天賦資質之高,可謂是妖孽一流了,用薛楓軒的話來說,如果燕雀兒是千年難遇的不適合修道之人,這楊天賜便是千年不遇的修道天才。
\t當下,眾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留下一大堆豔羨讚譽之言後便紛紛告辭出去了。
待眾人都散盡,房間裏安靜下來後,楊天賜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突然冷了下來,緩步走到窗前,遙望著連綿起伏的青山喃喃自語道:“爹,娘,你們安息吧,要不了多久,天賜就能為你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