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中藥就沒斷過,然而還堅持著獨自支撐這個家,他幾次看見母親偷偷把喝下的中藥又極其痛苦的吐了出來,他心裏明白母親終究是要離開他們的,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他到醫院時看到母親全身插滿了各種奇怪的管子,她的麵色泛黃,呼吸艱難,他握住了母親的手,那手是冷的像冰。母親不能說話隻是看著他流淚,“媽媽,您別難過,您會沒事的,舅舅說已經通知爸爸回來了。”母親躺在床上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冷笑,那淚水劃過了嘴角,很是淒涼。母親平靜了一會兒,又不舍的看向了淩彥辰,用手攤開淩彥辰的手掌,掙紮著寫下了一個字“麗”,母親是放心不下九歲的妹妹妍麗,“媽媽,您別哭,我一定照顧好妍麗。”母親點了點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因為父親自小就不在身邊,淩彥辰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些,母親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很大,但是為了妹妹妍麗,他還是盡量裝作堅強一些聽著舅舅的安排給母親處理後事,可是直到葬禮那天父親都沒有回來,他隱約聽到舅舅和舅媽的談話,說母親死的太不值了,說他們的父親太沒良心。葬禮結束的第二天一早,多年未見的爺爺就出現在了舅舅家,和舅舅商量要把兄妹倆帶去上海撫養,淩彥辰還記得和爺爺臨走時,爺爺向母親的照片深深鞠了一躬,嘴裏說著淩家對不起你的話。
那時的他還太小了,根本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說這些話,而現在知道後,才能體會母親臨終前的那一絲冷笑,那絕望和痛苦便足以結束一個女人脆弱不堪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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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臥室裏關了多久,淩彥辰拿著杯子想到廚房去弄杯咖啡,路過書房聽到有打印機打印東西的聲音,走進房間才發現是傳真機正在輸出文件,旁邊早已散落了一地的紙,他隨手撿起一張,不由的皺了皺眉,消息的來源是淩氏辦公大樓的秘書室,淩慕峰明天一早要飛回香港,一定是何秘書聯係不上他,才想到了發傳真這個辦法。
他把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拿起傳真機上的聽筒,撥了一連串的號碼說道:“我要一張今晚飛美國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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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楚意剛一出公司的電梯,幾個助理就忙跟了上來,他們在她身後忙著交換核對著手裏的文件。
“經理,我們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四家香港銀行和兩家境外銀行關於對千順島項目申請貸款的回複,他們都表示願意同我們合作,希望我們可以盡快派人去談貸款的細節,以便盡快走完一些銀行需要的貸款程序。”
“告訴他們,華宇要求一次性取得這筆貸款,不接受分期。”餘楚意一邊走一邊翻看著手中幾家銀行的資料。
“是的,經理,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還款壓力會很大,而且長期負債所導致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