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試了一會兒,發現要徒手固定住石頭幾乎不可能,更不用說要把它背到身上。孤樹對著石頭沉默了一會兒,將內力聚於五指,慢慢抓住石頭,將它緩緩抬起,卻因為力量沒控製好,被握住的地方直接碎裂開來。看著手心的碎石塊,孤樹有些泄氣,同時也驚訝於連洛玥對內力控製的純熟。“要不你試試先抓住石頭,撤去內力後再把石頭背起來。”安瑾在一旁好心地提議。蘇重花摸摸下巴,對安瑾的意見很是不滿:“你的意思是讓孤樹不用內力,隻靠蠻力把石頭背到山上?別說笑了……”“難道阿花有好辦法?”蘇重花一癟嘴:“當然沒有。”她也試了試孤樹的辦法,結果隻留下了巴掌印。他們一時僵在這裏,而連洛玥竟然就這麼走了,早已看不見人影。蘇重花泄憤地使勁踢了石頭一腳,她的內力比孤樹弱上不少,孤樹還能抓起石頭,而她用盡全力也隻能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垂頭喪氣。“怎麼了?這就要放棄了?”安瑾幹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重花有些委屈地看著他,這是在為難她,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到。“離犀素丹之爭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你不是想讓孤樹的臉恢複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你有沒有想好對策?”對策?她什麼都不懂,隻是想著一定要讓孤樹好起來,哪有什麼對策。安瑾聲音平緩,一字一句地道:“這次爭奪絕對要比你想象的困難。犀素丹的**是巨大的,江湖上也不乏奇人異士,到時候相互殘殺在所難免。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自保,必須要強大起來,身體和內心都要強大,能明白嗎?”孤樹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多日不能開口讓她漸漸習慣了沉默。之前她怕小姐受傷,想勸小姐放棄,但安公子阻止了她。他說最近遭遇的事小姐無法釋懷,能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又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小花已經不再是不諳世事的小姐,她們現在無依無靠,隻有讓自己慢慢成長起來。蘇重花聽了安瑾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握緊了拳。不論如何,犀素丹她勢在必得。“孤樹,過來幫我個忙。”孤樹走到她身邊。“在石頭上抓一下吧。”“小花?”孤樹明白了她的意思,嚇了一跳。“沒事的。我自己會有分寸。”內力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提升,那她就隻能靠體力了。孤樹見她堅持,知道她下了決心,再次用內力在石頭上抓出了五指的大小的缺口。蘇重花將手放上去,咬緊牙關,想要把石頭抬起來,但石頭紋絲不動。想了想,她的內力還不至於讓石頭碎掉,於是運起內力,艱難地把石頭背到身上。瞬間石頭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身上。她不禁雙腿一軟,一個踉蹌,身體向一旁傾斜。石頭掉了下去,她也因為慣性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看著身上的泥汙,她努力忍住快要奪眶的眼淚。孤樹小心地將她扶起。安瑾也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蘇重花倔強地抿起唇,拍拍身上的灰:“沒事。”然後又去搬石頭。終於再次把石頭背了起來,蘇重花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安瑾趕緊跟上,又回頭望了望孤樹,孤樹搖搖頭:“你們先走。”她想用內力把石頭搬起來,她不否認連洛玥刺激到了她,激起了她好勝的心理。而且,她迫切地想要變強。蘇重花背著石頭,艱難地走著,安瑾則緊緊跟在她身邊。看著汗水快要流進她的眼裏,安瑾忍不住用袖子替她擦了擦汗,臉色微紅,動作格外別扭。蘇重花無心考慮到此時兩人**的動作,隨意地問道:“連**為什麼叫你‘千幻書生’?”“因為我會一點易容之術,平時又多做書生打扮,便有了這個稱號。”蘇重花一聽來了興趣:“易容?可以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安瑾點點頭:“如果要易容成另一個人,不僅僅是臉要完全一樣,還要注意聲音,說話的語氣、神態,平時的習慣等很多細節,不是太容易。”“那你這張臉也是假的?”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是假的。”“原來你一直拿著張假臉對著我,枉我還把你當朋友!”蘇重花心裏有些悶悶的。“你想看真的也沒關係。不過在下是有原則的人。”“天天頂著張假臉還理直氣壯!不過……是什麼原則?”安瑾突然笑得邪惡,這種笑容出現在他斯文的臉上,顯得十分怪異:“就是誰看了,誰就是我的娘子。”“我看你是長得太醜,沒人要,想要娘子想瘋了……”有安瑾一直陪著說話,蘇重花覺得時間也不是太難捱。看著越升越高的太陽,安瑾開口道:“中午了,你停下來歇歇吧。我去找點吃的。”沒有想到連洛玥會一時改變主意,他們身上也沒有幹糧。“好,那我在這兒等你。”蘇重花並沒有逞強,小心地把石頭放下。雙手因為長時間的彎曲,暫時沒有辦法伸直。手上多處被磨破,血已經幹涸成了深色。她找了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她從小到大都不曾吃過這樣的苦,但她想要堅持下來,不僅為了孤樹,還有父親。她一定要找到父親死亡的真相,然後為他報仇!安瑾回來時手中多了些野果,一節裝水的竹子,還有幾棵她不認識的野草。“這是什麼?”她指著“野草”問道。安瑾挑了個最大的果子直接塞到她嘴裏:“這是些草藥,等會兒塗在手上。”蘇重花咽下果子,微澀的果汁流過喉嚨,氣哼哼地道:“我自己會吃,幹嘛這樣?”指尖不小心觸到了柔軟的唇,他壓下心頭奇怪的悸動,衝她挑了挑眉:“果子我洗得很幹淨,但你的手太髒。”蘇重花朝他擠眉弄眼,就他愛幹淨!“這果子好難吃。”“現在不是秋天,找不到什麼吃的,將就一下。”安瑾也吃了一個。吃完後他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用水沾濕:“把手伸過來。”“現在上藥等會兒還是會受傷的。”她嘴上這麼說著,還是乖乖把手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