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安,名瑾。曾受過蘇小姐的恩惠。”安瑾一板一眼地回答。
蘇重花在心中舒了一口氣,還好他沒說是昨日在街中相遇。
“安公子也是來這裏賞花的嗎?”
“啊,不是,是舍弟生了怪病。”
聽了這話,蘇重花眉頭一皺,凶巴巴地道:“那你不在家照顧你弟弟,來這兒幹什麼?”
她的語氣有些衝,安瑾臉一紅:“我……我沒錢。”
聽了他的話,林儀元掏出銀兩遞給他。
“多謝林公子。”安瑾不客氣地收了錢。
林儀元溫和一笑:“不必。我不過是盡了點微薄之力而已。”
孤樹趁兩人在客套,偷偷伸手掐了蘇重花一下。蘇重花瞪了她一眼,其實她也很是懊惱,出門之前她還想著要收斂一點來著。
“你怎麼知道我姓林?”林儀元突然問道。
安瑾有些心虛地紅了臉,眼神亂飄,語氣有些奇怪:“能和蘇小姐如此親密的,除了林公子還有誰。”
他清了清嗓子,跳過這個話題,接著解釋道:“舍弟的病不能拖,我一時也籌不到錢。”
他又指了指桃花,話鋒一轉:“這幾日桃花開得極好,定會有人前來遊玩。有心思來遊玩的,大多是家境較好的公子小姐,而他們家風優良,都是善良達理之人,自然是會幫在下的。”
聽了安瑾的解釋,林儀元卻突然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蘇重花努力想挽回自己的形象,放柔了聲音:“原來如此,那你快回去,帶你弟弟看大夫吧。”
想不到這個家夥還有點小聰明,看來自己之前那聲書呆子倒是叫錯了。
安瑾收了錢還不走,卻一臉為難地看著林儀元。
林儀元心想他可能還有難處:“安公子可是還有什麼事情?隻要我能幫得上,你開口便是。”
“那個……舍弟的病太過奇怪,恐怕一般的大夫不能醫治。林公子寬厚仁慈,在下懇求林公子和蘇小姐能去看看舍弟,想想辦法幫幫他。”
安瑾的要求其實有些無理,但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滿,若是林儀元拒絕了就是打自己的臉,更何況還有佳人在旁。
林儀元早就覺得這安瑾古怪,卻依舊笑得十分溫和:“那我們就走吧。還請安公子帶路。”
安瑾的家似乎很難找,走得淨是些偏僻的小路,馬車也不能用了,而且一路走來竟見不著幾個人。
終於到了,入目是破舊的房屋,屋中布置了幾件簡單的家具,房間內很幹淨,不見灰塵。
床上正躺著一位約莫十歲的少年,雙唇幹裂,瘦得不像話。
林儀元派了小廝去請大夫,幾人在不大的屋中等著,頗有些擁擠。
大夫終於趕了過來,上前為孩子把脈。
大夫摸了摸胡須,奇怪地看了安瑾一眼,才慢斯條理地道:“這個孩子脈象雖然虛弱,卻很平穩,隻是因為太久沒有進食,並沒有得什麼怪病。”
“怎麼可能!庸醫,別胡說八道!要是沒生病,舍弟怎麼會昏迷。”安瑾瞪著大夫。
“你……你怎麼這般無理!”大夫用氣得發顫的手指著安瑾,“我何時說過他昏迷了,他隻是餓得沒力氣了。”
“舍弟說他頭暈眼花,渾身無力,腹部疼痛難忍,怎麼會沒有生病呢?”
聽到他的話,大夫差點沒暈過去:“胡鬧!這難道不叫餓嗎?你怎麼這麼希望你弟弟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