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肯拚勁最後的力氣,終於說出幾個字:“他們……來了……”他瞪大了雙眼看著屠夫,暴凸的眼球至此再也沒能閉上。
屠夫緩緩地起身,替萊肯合上了雙眼,他早已不再害怕死亡,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萊肯最後留在他腦海中的猙獰麵目不過是殘酷現實的映射。他回頭朝每一個手下傳遞眼神,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這些黑人囚犯很快擺脫悲傷,開始行動起來。
屠夫很清楚萊肯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而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迅速建立起防線,準備迎擊即將到來的敵人。他抬眼望去,每一個黑人都拿上了各自的武器,有的是從機械拆裝區帶出來的大型金屬件,有的是鋸斷的鐵柵欄,他們如同一群黑豹,行動迅速而有序,很快便潛藏在了陰影之中。他最後回首看了一眼萊肯的屍體,暗暗攥緊拳頭,走進了最近的黑暗中。
片刻後,一小隊全副武裝的雇傭兵趕到這裏,他們像是訓練有素的獵犬,循著地上的血跡而來。為首的隊長忽然止步,整支隊伍頓時一齊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的不可言狀的詭譎氣氛在每個人心頭蔓延開來。隊長抬手比劃幾下,整支隊伍瞬間呈扇形分散開來,每一位隊員都進入了高度的警覺。
一聲尖嘯毫無預兆地劃破空氣,一名隊員悶哼一聲倒地,變形的頭顱歪斜著抵在地上。雇傭兵們頓時調轉方向,槍口齊時對準發動襲擊的囚犯,他手中拿著的半折彎管還淋漓地淌著血跡。伴隨著一陣長嚎,黑人囚犯快速發起攻擊,仿佛數道黑色的閃電降臨在雇傭兵麵前。
囚犯們大力揮動著手上的武器,打得雇傭兵猝不及防,手中的長槍完全無法發揮作用。隊長迅速做出反應,繞過一處護欄,半蹲下來準備開槍射擊。屠夫一麵加速跑動起來,一麵從牆上拔出兩把鋼刀,臨近時騰身而起,隊長察覺到頭頂飛來的黑影,未及反應,屠夫已經交叉雙刀刺穿了他的身體。屠夫迅速轉身,從一邊的手下手中奪過一杆鋸斷的鋼釺,投擲標槍一般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刺穿了一個雇傭兵的頭部,讓一個囚犯迅速脫險。
囚犯和雇傭兵扭打在一起,衝鋒槍被棄置在一旁,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轉而選擇用匕首展開戰鬥。囚犯們一個個很快受了傷,手中粗糙的武器難以和雇傭兵抗衡,而與此同時,更多的雇傭兵已經趕來支援,不久前補給品被劫掠的情況徹底激怒了雇傭兵頭領。
屠夫提起雙刀,緩緩轉動肩膀,淩冽的寒光反射著躍入人群。他反手握住短刃,順勢插入一人後頸,另一手長刀在空氣中劃出圓弧,將另外幾人斷喉擊殺。他的身形騰躍在雇傭兵間,每一次寒光閃過,都有一道血光飛濺而起,他回旋踏步帶起血色的漣漪,仿佛在一片血雨中狂舞一般,儼然修羅場裏的殺戮機器。
援軍很快出現在監區門口,可沒等他們看清裏麵的情況,埋伏已久的囚犯便將他們迅速擊殺。屠夫踏著血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去,雙刀起落,如同宰割案板上的肉一樣幹脆利落。走到最後一人麵前時,這個雇傭兵已經嚇得失魂落魄,屠夫高揚長刀,弧光自頭頂劈落,他轉身走出好一段距離,雇傭兵臉上才豁然裂開一道口子。
“是時候了。兄弟們,準備好好品嚐這場鮮血盛宴吧。”屠夫挺身立在燈光下麵,刀上抖落的血跡在地上濺出一串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