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正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把腿搭在桌子上,抽了一口煙,不屑的看著我:“收到請柬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吳坤回來了,沒想到他那個膽小鬼當年自己跑到雲南不敢回來,現在本事沒漲譜可不小,自己不來,竟然讓個毛頭小子來見我們,什麼意思?”
這家夥叫高濂,資曆是在座最老的,當年跟坤叔同等級的龍頭,經曆了官方的一場掃黑除惡之後,他鋃鐺入獄,坤叔則遠走昆明,幾年前他出獄,重操舊業,現在是廣東最大一股幫派的領袖。
當年他就跟坤叔不對眼,彼此不知道發生過多少矛盾,他被官方抓捕入獄也有坤叔的功勞,而坤叔遠走昆明他背後嘲笑不斷,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他也不會來這次的見麵。
他這話也算是幫其他人問出口,坤叔的資曆是最老的一批,他們無論跟坤叔有仇還是有怨,都是來看坤叔要幹什麼,結果來了之後隻有我一個後輩,雖然現在他們沒搞清楚情況不敢說什麼,但心裏不爽是肯定的了,如果我說的事不能讓他們滿意,恐怕會有些麻煩。
畢竟這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鳥。
我看了高濂一眼,然後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諸位都是我的前輩,小子此番前來是為了代表坤叔代表大圈跟各位談合作,賺大錢。”
我站起來說話,先喊了一聲前輩,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可縱然如此,談話還是無法正常進行。
“快拉倒吧,談合作?我們跟吳坤能有狗屁合作?當初要不是他,老子能踎格仔食皇家飯(蹲監獄吃牢飯)?”
“就是,當初官方一片雲壓下來,抓了多少人?就吳坤自己跑了,現在說回來合作就合作,誰能相信?”另一個人說道,這人跟高濂關係密切,立刻幫腔。
“該不會是吳坤在昆明混不下去了,準備回廣東來搶飯吃吧?”
角落裏傳出一個聲音,頓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跟高濂關係很好的那個家夥又道:“兄弟說得對啊,我說怎麼吳坤在昆明一點動靜都沒有,不聲不響的,敢情是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現在還能吃得起飯麼,要不要我們接濟他一下啊?哈哈……”
眾人嘲笑,而我心裏則有些可憐。
我很可憐他們。
其實坤叔經營的大圈,早就把他們甩在了後麵,已經不是一個階層了。
大圈準備轉型,開公司,與APEX、地獄天使合作,跟國際接軌,可以說已經脫離了“黑幫”的範疇。
而他們呢,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子而已,他們的幫派還在“黑幫”的最初級階段,搶地盤,賣毒品,收保護費,經營黃賭毒。
都是現在國際上大幫派最不看好的做法,已經摒棄的低端手段。
偏偏這裏是廣東,是掃黑除惡最嚴厲的地方之一,在如此高強度的打壓之下,他們連這些最低端的手段都無法得到很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