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開口,辰星般的眸子看著中年男人,眼中滿是慈愛和思念。
中年男人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砰砰砰三個響頭,額頭都滲出了血跡,順著鼻梁流了下來:“師叔,我錯了,我真的不該離開山門的……”
老人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了,時間會衝淡一切,現在說這些已是無用,起來吧,你已脫離道觀,無需跪我。”
中年男人聽了老人的安慰,非但沒有起身,反而繼續磕頭:“師叔,我和阿欣犯下的罪孽,不該後輩承擔,我已知自己罪孽深重,時日無多,但孩子是無辜的,不該承受這一切,按輩分,他還是您的孫子……”
老人這才看向男孩,後者雖然覺得老人有些親近的感覺,可還是下意識的抓著父親的手臂。
“你已離開山門,算不得五行法門中人,輩分自然不能如此排列,孩子留下,我收之為徒,你,下山去吧。”老人說道,眼中滿是悲哀,可卻沒有別的辦法。
中年男人緊緊地抱了男孩一下,眼裏是無限的不舍:“恒,從今往後,這裏就是家,聽師父的話,來,給師父跪下,行拜師禮數。”
男孩隻能聽父親的話,跪下給老人磕頭拜師。
隨著磕頭聲傳來,男孩也聽到了父親離開的腳步,他想去追,麵前的老人把他扶起來,深邃如海的眼神吸引著他,一時間竟忘了追出去。
“你叫什麼名字。”
“梁恒。”
……
“從那天起我就住在山上,再也沒見過父親,師父親自教我術法,然後讓一些師兄師姐教我學校課本裏的東西,一直到我十八歲。”梁恒說道,眼神中滿是懷念。
“山裏雖然與世隔絕,但現在想想,那是最幹淨的地方了,在山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世間的元素,下山以後,我再也沒有過那麼清晰的感應了。”
“後來呢?”我問道,反正給不給白袍人抓魂還兩說,我倆也不急,在這裏聊天更愜意。
“後來……”說到這裏,梁恒的語氣陰沉下來:“本來在山裏過的好好的,我當時甚至在想,幹脆和一個小師妹成親,一輩子活在山裏就好了,我們很久不下山,隻有偶爾下山去買必需品,對城市生活下意識有些恐懼和不適應。”
“可是突然有一天,來了一群白袍人,什麼也不說,一上來就殺了一個師兄,師父讓我帶著五行法門的古籍跑了,跟我說對方是血龍繞棺,千萬不要我自己報仇,要我找到一個擁有將星命格的人,才有可能報仇。”
“讓我獨自跑了之後,師父留在道觀拖延時間,讓我能跑的更遠,可是根本就無法阻攔太久,那些人用了不到十分鍾就血洗了整個道觀,然後追殺我,我憑借著對周圍深山的熟悉得以脫身,在山裏藏了一個多月才敢下山,後來在城市中定居,認識了韓曉妮。”
“可是沒想到,他們還是發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