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趙潤之不停的回憶著當日的情形。
所有的畫麵都在她的眼前不停回轉著,當時的氣氛,人們的表情,楚風說話時的口吻,以及淡然離去的輕飄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東西就像是卡在了腦海中似的,根本無法揮霍出去。
她也在思考著這些事情的緣由,能夠讓楚風這樣的謙謙君子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動手的,到底是什麼?
楚風並沒有解釋太多,但從趙潤之的視角來看,有一些大膽的猜測,讓她忍不住在這樣四下無人的時候麵紅耳赤起來……
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臉上發燒,趙潤之看著眼前窗台上凝結下來的碎冰,不禁伸出手來,漫無目的的擺弄著。
“殿下,您怎麼又發起呆來啦?”
牡丹拎著茶壺走進來,徑直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塞進了趙潤之的手中。
趙潤之覺得茶水太熱,於是撇了撇嘴,隨手放到了一旁:“熱死了,我可不喝。”
牡丹倒也不客氣,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盞,放到嘴邊吹涼了些,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您倒是享福,奴婢都快要被凍死啦!”杯子裏的茶水被喝了個精光,但杯子本身還是熱的。牡丹不敢多喝,隻用那茶盞上的餘溫來暖手,念叨著,“回宮裏多好啊!這裏什麼都沒有就不說了,這些粗活重活全都得奴婢自己做!平時打理您生活的啊,少說也得有二三十號人。如今可好了,大事小情的都得奴婢自己來做……奴婢倒是沒有抱怨的意思啦!隻是怕哪裏再伺候不好殿下您,萬一什麼時候再著了涼之類,宮裏那邊豈不是要打死我的?”
“哪有那麼誇張!”趙潤之見牡丹說的有趣,忍不住掩嘴笑起來,“我的身體又不弱,沒有那麼容易染上什麼風寒啦!”
“可是您也行行好,也別總讓我這樣提心吊膽的!”牡丹努了努嘴,無奈的歎息,“我的殿下啊,好歹給奴婢一條活路啦!平時在這太學的齋舍裏胡鬧也就算了,這休沐的日子呢,您也不回宮裏去看一看。萬一娘娘那邊著急了,想您了,終究怕是還要怪罪到我這裏來!哎!奴婢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趙潤之聞言,一方麵覺得好笑,一麵又不免出言哄她,隻笑著道:“好啦好啦,你也明白的嘛。我如今要不是腦子正亂著,當然早就回去了。我啊,現在是什麼都想不通了,你催我也沒有用啊!”
牡丹撇嘴道:“有什麼想不通的呢?不過就是兩個男子罷了,怎麼竟惹得殿下您心煩意亂的?”
“什麼麼!我又沒說是這件事情鬧得!”趙潤之衝著牡丹翻了個白眼,“你這份熱鬧湊得算是什麼勁兒呢!”
“殿下嘴上又不承認了,不過心裏自然是明白的!”牡丹嘿嘿一笑,湊了過來,仿佛偷偷摸摸的問道,“自打那天晚上出了事情之後,殿下您就魂不守舍的了。奴婢隻問您一句,這又是楚郎君,又是楊郎君的,您到底喜歡誰多一些呀?”
“什麼啊!”這種話被問出來,即便是趙潤之,這時候也不免羞紅了臉,她一擰身,讓自己背對著牡丹,撒嬌一般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好吧好吧,那我就換一種問法!”牡丹咯咯的笑道,“如今這案子也已經捅到東京城府衙裏去了,到時候您到底幫誰呢?”
“我怎麼知道!”趙潤之賭氣道。
“總不能誰也不幫吧?”牡丹吐了吐舌頭,眼珠子轉呀轉的,“還是您真的兩個都不怎麼喜歡,隻把事情當做一場好戲看了?”
“事關仕途甚至更多的東西呢!我當然不能撒手不管的!隻是……”趙潤之抿了抿嘴唇,聲音放的低了一些,“我的確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牡丹牡丹,你也好好幫我想一想,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趙潤之說著,轉身去抓牡丹的雙,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哀求的看著牡丹。